杜建平慢慢地把窝缩在副驾座位里身子坐端正,低声而缓慢地说:“思缈,其实有段时间对你意见很大,就是女儿去世之后,局里兄弟姐妹们都来看望过,只有你从没来过,连个问候短信都没有发过,这让非常心寒。真,你看就个糙老爷们儿,可也有心眼儿小地方啊,那是女儿啊,老婆死得早,就个人把屎把尿地拉扯大女儿啊,好端端地在外地上着大学,突然学校打来个电话让认尸去,你肯定也听说,当时拿着电话,屁股就坐在咱们食堂地上,整个世界就不是,好阵子连哭都哭不出来,那心要是疼到极点,整个人跟烧焦样,想哭,干号就是没有眼泪。后来去认尸,凤冲陪着去,等到省里解到整个事情经过,才知道,那傻孩子是上‘钓鱼’当,为帮个患‘绝症’同学治病,用自己身份证借校园贷,结果那同学跑,她欠贷款,利滚利个天文数字,把她连同们这个家全卖都还不上,所以才寻短见……”
说到这里,杜建平用巨大手掌咯吱咯吱地揉搓着眼眶,停片刻继续说道:“出事之后,好多老哥们儿都在背地里埋怨怂,觉得个刑侦处长,就应该把校园贷那
缈……咋?”
“什咋?!”刘思缈生气地说,“再晚步你就酒后驾车,退休金你不想要?!”
杜建平从驾驶位上慢慢地蹭下来,巨大头颅耷拉着,半天没有说话,刘思缈冷不丁看到他攥着手机屏幕上,居然显示是自己名字和电话号码:“您找?”
杜建平嘟嘟囔囔,本来声音就含混,加上烧烤店和旁边几家餐馆门口,都有穿着各色制服招待员此起彼伏地吆喝客人进店,导致刘思缈什都听不清楚,她索性指自己那辆凯美瑞:“您上车,送您回家吧!有什事儿车上说。”
杜建平上车,兴许是酒劲上来缘故,他把皮衣领子竖起来,遮住不断打嗝嘴巴,巨大身躯蜷缩在副驾上,再次闭上眼睛……刘思缈以为他睡着,虽然心里还在纳闷他为什喝醉要给自己打电话,但出于礼貌又不愿意打扰他休息,只好发动车子,在晚高峰车流里穿梭。前面车辆尾灯灯光和路灯灯光交织着投射在车窗玻璃上,令夜幕中树木、楼宇、桥梁、公交车站以及在站台上候车人们,也像喝醉样,统统蒙层晕色。
“思缈,对不住啊。”杜建平睁开眼嘀咕句,又把眼睛闭上。
刘思缈看看他:“杜处,您到底怎?”
“没啥……”杜建平掖掖衣服,再次陷入沉默。
刘思缈把车开到路边,缓缓地停下。
“杜处,您知道这个人,从来不喜欢听半截话,而且据所知,您也从来不是个话说半就没有下文人,您到底想说什,不妨直截当地说。”刘思缈盯着杜建平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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