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家用三条人命,换于家条人命——这值吗?”
“上个月,为劝说于文洋迷途知返,回趟学校。”呼延云声音很轻,有点像是自言自语,“十年,第次回去,很多都变,找不回记忆中样子。校门口那溜玻璃橱窗换成等离子屏幕,现在要是给谁处分,不用贴通知,直接用高清模式滚动播放。教学楼贴上瓷砖,活像乡镇税务所放大版。四百米跑道铺上橡胶地,踩上去根本没有土地质感。最可气是那棵合欢树也被拔……站在操场中间,却感觉是站在海边,看脚下海浪遍遍冲刷着海滩,那些变化、残存和记不确切,都幻化成无数黄澄澄细沙,而唯凝固,竟是十年来没有丝毫消解伤感……咱们上学时反
“这可真是……”姚代鹏讪讪地说,突然想起什,指着老婆对呼延云说:“对,直没有给你介绍,她叫曾蔚茹。”
呼延云愣,不知道这个名字有什意义,可是又觉得有点耳熟。
猛地,大脑搜索功能锁定条目:“啊!你就是那位——”
曾蔚茹有点不好意思:“手枪走火,犯过失致人死亡罪,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。坐牢那阵子,这个家伙(她用胳膊肘捅捅姚代鹏)三天两头来看,出狱他就向求婚,还觍着脸说坐过牢,嫁不出去。他虽然比大十几岁,也是在做慈善……”
呼延云边笑边说:“嫂子,你不起,等你摆满月酒时,定敬你杯!”
他告别。
刘新宇边和他握手边问:“老段,接下来你有什打算?”
“家没,每天晚上回去,对着空荡荡屋子,想起以前屋子里欢笑,就难受得撕心裂肺,也许会换个城市居住吧。”段新迎说着,和夏祝辉也握握手,然后跟姚代鹏两口子握手告别,姚代鹏低声说:“多保重!”段新迎笑笑。
最后轮到呼延云。
呼延云刚刚伸出手,段新迎走上前,把将他抱住,紧紧地拥抱下,转身走到门口,拿伞,推门走进雨夜之中。
他们走后,呼延云和刘新宇坐下来,缓缓吃着桌上剩点食物,却又不怎吃得下,没吃两口,就停下来,起望着窗外夜色。
雨,正在歇与未歇间隙。
宽大玻璃窗上,已经没有新泪滴,惟余泪痕。条条,好像有人蘸着雨水在上面写下不想被遗忘往事。
“呼延。”刘新宇忽然说,“你觉得值吗?”
“嗯?”
呼延云愣住:他为什突然给个拥抱?难道……难道是因为在派出所拘留室里,说那些话?
夏祝辉接个电话,对呼延云说:“所里有点公事,先撤!”
“等等,起走吧。”姚代鹏说。
“你们走,这些咋办?”呼延云指着桌子饭菜,“和刘新宇可吃不动,再说,嫂子还大着肚子呢,你忍心让她和娃娃饿着?”
刘新宇直接叫侍者过来打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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