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延云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。
姚代鹏皱起眉头:“什个人!肚子里儿子不是人啊?天天嚷嚷闷,等孩子生出来,忙得你哭都没有时间。”
“哟,老姚有经验啊,是不是跟哪个女人在外面生过个?嫂子你惨,将来说不定还得跟大房争家产。”夏祝辉“哈哈哈”地坏笑起来,姚代鹏顺手拿包白砂糖,隔着桌子朝他砸去,这个家伙本来就出溜到椅子边,往后躲,居然屁股坐在地上,疼得龇牙咧嘴,惹得其他人笑成片。
“躲半天暗器,最后自己摔个大屁墩儿。”夏祝辉捂着屁股站起来,“你们说这霉倒,有没有点于文洋意思?”
呼延云先是愣,继而怅惘地望着窗外。
雨下得很大,雨水像老天爷白胡子,不停地撕扯着,已是傍晚时分,还是点都没有停歇意思,“哗哗哗”落雨声,将来往车辆车轮滚动声、撑着伞踏水而行脚步声、放学孩子们顶着书包追逐欢笑声,都掩盖、发酵,重新酿成片湿润喧哗。
坐在咖啡馆里向外望去,巨大玻璃窗隔断落雨室外和无雨室内,有如横亘于虚幻和现实之间幕布。只可惜这幕布被打湿,反而将两个世界光与影交织起来:无数雨滴扑打在窗户上,正如那些在十字路口彷徨行人,先是迟疑地蜿蜒着,旦遇上同类,就交汇在起,变成重重滴,迅速向下滑行,直坠落到窗底,然后,更多雨水又前赴后继地扑上窗户,迟疑,交汇,滑行,坠落……仿佛是反复上演着同个剧本似。咖啡馆里幽幽回荡手嶌葵《雨》,简直就是为此情、此景配背景音乐。
“等夏天,都九月,才总算等到这场雨,看这阵势,暑气下子就得被杀尽喽。”
说话是夏祝辉,他坐在铁艺椅子上,懒洋洋地四仰八叉着,可这毕竟不是沙发,所以这个姿势总是让他屁股出溜到椅子边缘,快要掉下时,他又赶紧往上坐回点。
“那俩人到底什时候来?别饿着儿子。”坐他对面姚代鹏翘着鹰钩鼻,看看老婆凸起老高肚皮,“要不咱们先点些吃?”
街灯亮。
那些在街灯
“你儿子没他爹那没出息!”他老婆白他眼,“你自己想吃东西就直说,别拿儿子当招牌打。”
“得,得!”姚代鹏举手投降,“不过,真好饿啊,老板娘,给上碗豆汁儿行不?”
柜台后面老板娘掩口笑:“对不起啊姚队,这儿是咖啡店,不是护国寺小吃店。再说,呼延先生已经说他请客,可不敢没得到他同意就给您上餐点。”
“给这个家伙来份零食拼盘吧。”呼延云嘟囔着,然后望向姚代鹏老婆,“嫂子要吃点什吗?”
“不急不急,其实今天没什事,主要是老姚说你请客,早就是你铁杆儿粉丝,所以央求他来起见见你。天天坐在家里养胎,个人,闷也闷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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