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便听得声吆喝,大帮全副武装侍卫押来数百名十岁左右童男童女,揿跪到坛下。
陶仲文登坛焚青词,嘉靖下坛礼谶,三拜三叩,礼成后,又由太监宫女们护送返回西苑。
嘉靖离去后,陶仲文指挥众侍卫,将数百名童男童女按照指定方位,分别绑到祭坛下立柱上。他自己则打散发髻,披上鹤氅,手持把铜剑,另手执青铜摇铃,在坛上踏罡布斗,口中念念有词。须臾,只听云牌响,铃声大作,陶仲文大喝声:“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!”随即将手中铜剑指。
陶仲文手中铜剑指向哪个方位,那里侍卫就迅速解下被绑在立柱上童男童女,将桶桶沸油对着他们当头浇下,刹那间凄厉惨叫哀号声不绝于耳,在夜空中经久回荡。朱岚岫死命捂住自己嘴,才不至于惊叫失声。她眼睛越睁越大,已睁得不能再大,她昏然看着那些童男童女个个被侍卫用铁叉叉进炼丹炉中,火苗忽窜起丈余高,炉火噼啪作响,浓烟滚滚。炉火烧得
夜间雪停,凌云轩内几棵凤凰木寒冬枝叶早秀,此刻树上积雪又大部分为疾风吹落,看上去树干矗立,枯枝横空,与树下朱岚岫落寞身影相映,更显出冷肃、萧索景象。
柄飞刀对着朱岚岫破空飞去,去势劲疾,划起轻微啸风之声。朱岚岫陡然间惊醒,出手,将那柄飞刀稳稳接在手中。
飞刀上插着张字条,朱岚岫展开来,上面歪歪斜斜写着四个字——“西苑丹场”。
朱岚岫娇躯为之震,嘉靖长居西苑,这字条内容所指必定与他有关,朱岚岫猜不出来人用意,但她来不及多想,立即取来青冥剑,悄然出宫,疾向皇城西苑奔去。
西苑静悄悄,看不出有什异常。不远处丹场却火光冲天,将夜空映照得片血红。已经接近三更时分,难道丹场内还在炼丹?朱岚岫心生疑惑,走近时发现丹场入口处有众多侍卫把守,戒备森严,更加重她疑心。朱岚岫绕到个僻静角落,飞身跃上棵大树,那里居高临下,可以窥见丹场内景象。
只见丹场四围分插着四面巨大旗帜,东为青龙、南为朱雀、西为白虎、北为玄武,旗帜迎风招展,气象十分庄严。四面八方分列黄道二十八宿旗,蔽天遮地,阴森恐怖。
丹场中央设坛,周边按八卦阵势,摆放八个标有乾、坎、艮、震、巽、离、坤、兑字样巨大丹炉,炉火正熊熊燃烧。
坛上打醮,陶仲文率领着班小道士,正在诵经作法。三更更鼓敲响后,突然鼓乐齐鸣,诸多太监列队前行,还有宫女们两两成双,分别手持提炉和宫扇,引导身着绛紫色道袍,披头散发,头戴香叶冠嘉靖步上法坛,来到陶仲文身旁。
陶仲文躬身行礼道:“七七四十九日已满,炼丹炉可以开启。恭请皇上祭天、祭神、祭三清。”
嘉靖微微颔首,下命令道:“将那些童男童女带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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