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房内早已准备好合卺宴。卺即“瓢”,只葫芦剖成两个瓢,新郎新娘各执其,喝交杯酒,取“合二而”之意。
名丫鬟端过个红色托盘,上面摆放着杆喜秤。陈嫂笑容满面,“请新郎挑起喜帕,从此称心如意”。见向擎苍目光呆滞,似毫无反应,陈嫂轻轻扯动他衣袖,猛使眼色。
向擎苍迟疑阵,狠狠闭目,再睁眼时,终于下定决心般,手执喜秤,步步走向严清秋,距离喜榻不过两三步之遥,他却如同跨越万水千山,艰难前行。
红盖头落下,严清秋娇颜如花盛放,通身红艳让她在清雅中蕴着种柔媚,潋滟眸光盈盈投射在向擎苍脸上,眼前这个玉面朗目男子,正是她挚爱夫君,瞬间眩晕,让她舍不得移开目光,倏然意识到自己失态后,才羞愧低头,再不敢看他眼。
陈嫂将枣子、花生、糖果等向喜帐内四处抛撤,口里还念念有声:“撤帐东来撤过东,夫妻双方多和睦,撤帐南来撒过南,人丁兴旺子孙多……”。之后她拉向擎苍在喜榻上坐下,名丫鬟呈上合卺杯,这白玉合卺杯乃嘉靖御赐,是两只连体圆筒杯,外侧有凸雕、镂空龙、凤。另名丫鬟端上小壶酒来。陈嫂示意新郎新娘相对而坐,新娘斟酒杯,递给新郎。新郎抿口,交给新娘,新娘饮而尽。紧接着新郎斟杯酒,交给新娘,新娘轻抿口,递还新郎,新郎口喝干。这才算喝完交杯酒。
向擎苍和严清秋共饮交杯酒之时,柳鸣凤正隐蔽在门外侧树丛中,紧咬下唇,圆睁双目直盯着两扇大红绸花披挂房门,火红喜字刺得她眼睛酸胀,泪水像争涌山泉般,从她嫩红双颊滚落。
洞房内,喜娘和其她人等均已退出。室内静得出奇,龙凤烛高烧,烛芯爆裂“哔嚗”作响声清晰可闻。向擎苍动不动地呆坐着,面对着眼前如花锦绣佳人,他满脑子却全是朱岚岫影子,而且愈来愈清晰,她笑颦,举手抬足,哪怕平日里再细微不过个动作,此刻都是如此牵动他心弦,他几乎痴,傻。
严清秋也直端坐着,少女羞怯让她心如鹿撞,大气也不敢出。时间在点滴流逝,更漏声声,残而不断。严清秋终于忍不住,偷偷抬眼睇着对面夫君,她发现向擎苍茫然失神,似乎有很沉重心事,心中惶惑,鼓起勇气,樱唇微启,柔声轻唤:“夫君——”。
这声呼唤让向擎苍痛苦知觉霎那间全部恢复,他霍然起身,带着愧疚道:“……有点事,要出去趟,对不起……”他因心虚而未敢再看严清秋眼,几乎是落荒而逃,留下脸愕然严清秋。
见到向擎苍突然推门而出,柳鸣凤也错愕不已。她胡乱抹干脸上泪痕,屏息凝神间,见向擎苍走进隔壁书房,出来时身上喜服已换成便装。他跃身,翻过围墙,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柳鸣凤也纵身翻越围墙,悄然尾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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