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依旧垂首呆立。
“抬起头来”,陆炳声低喝。
腊月肩膀颤抖下,她稍稍仰起脸来,凌乱秀发遮掩着惨白面孔,双大眼睛空洞无神,她惨惨笑笑,比哭还要难看,语气里满是绝望,“那毒,是下”。
如此轻易认罪,陆炳满心疑惑。屏风后嘉靖也惊讶不已,在坤宁宫时,腊月曾连连喊冤,此刻却不再为自己作任何辩解,其中定有蹊跷。
同时间,朱岚岫正向郊外密林深处行去,那片密林是她与向擎苍两次交手之地,那场景依然历历在目,让她心中涌动着万千感慨。向擎苍不在锦衣卫北镇抚司,是陆炳请她帮忙寻找,起参与对腊月审问。
眼见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局面,曹端妃柔声道:“皇上息怒,臣妾觉得荣妃话有理,事情真相恐怕没有这简单,还望皇上明察。”
曹端妃柔润清音似清风拂面,嘉靖火气顿消几分,声音也变得平和,“都起来吧”。
众人跪许多,起身时腿脚都酸麻不已,站立不稳。趁着短暂混乱,嘉靖将目光投向朱岚岫,朱岚岫也正回望。她瞥条几上茶瓯眼,用眼神向嘉靖作暗示。
嘉靖会意,下命令:“将腊月押下去,朕要亲自审问。还有桌上那些茶具,并带走。”
昌芳忙指挥几名太监忙碌起来,腊月已经目光呆滞,毫无生气,被两名太监拖出去。昌芳斜瞄眼地上眉儿尸体,“皇上,这……这该如何处置?”
“向大人在郊外密林深处盖座竹屋,他最近心情烦闷时候,常到那儿去,公主上那里找找吧”,沈婧耳目通达,连向擎苍行踪都如指掌。
朱岚岫见沈婧对着她抿嘴而笑,假装不悦地转身就走,却忍不住伸手轻抚发烫脸颊。
离竹屋越来越近,朱岚岫心跳也在急剧加速,个多月未见他,思念之情日夜折磨着她,这会儿近在眼前,却惶惑无措起来,脚步也有些不听使唤。
抹夕阳反照,此时天色已近黄昏。忽然缕柔细萧韵袅袅入耳,悠远绵长,仿佛是世间最恬静声音,又传递着缠绵之意,如诉说着段清幽思念。朱岚岫胸中有朵朵浪花激起,她被萧音吸引着,加快脚步前行。转过片丛林,景色豁然
“拖出去埋”,嘉靖冷淡回应。
赵荣妃听得阵心寒,眉儿服侍她多时,主仆情份总少不。她哀伤地望即将被人如敝履般丢弃眉儿最后眼,有晶莹泪花在她眼角闪烁。
腊月被直接押入锦衣卫北镇抚司监牢,陆炳提审腊月时,嘉靖亲自到场,他端坐在屏风之后,面容凝肃。死个宫女本是稀松平常小事,嘉靖之所以如此上心,倒不是担心有人要害荣妃,而是他多疑心在作祟,将此案与白槿教联想到起。
腊月跪在地上,低垂着头,好似僵化般,动也不动。
“是你在茶壶里下毒,意图毒死荣妃吗?”陆炳声音温温,却极富威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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