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三响挠挠头:“也是今早接到通知,从总医院赶过来参加,不知道是做什。”农跃鳞追问道:“是不是总医院人都来?”方三响道:“应该是。反正峨利生医生、柯师太福医生、王培元医生,还有严之榭、宋雅……同学、同事差不多都来。”
“也包括孙希吗?”
这个问题,让方三响当即沉下脸去,生硬地道:“这不知道,没见到。”农跃鳞何等敏锐,立刻追问道:“坊间传闻他是为京城做间谍,窃取红会账册,可有此事?”
方三响不会说谎,只好不吭声。
农跃鳞正色道:“莫怪挖阴私。红会以劝募各界善款为经济,定期发布征信册乃是义务。沈会董突然召集大会,是不是因为账册将被曝光,才急忙出来澄清?”
疑虑。
方三响坐在电车上,眼前排排乘客把报纸翻得哗哗作响,全都是长篇累牍分析;耳边听到,全是各种小道消息议论。他心里烦躁得很,索性双手抱在胸前,朝窗边靠靠。
孙希那个浑蛋挨拳之后,再没在医院出现过,有说他逃去海外,有说他被冯煦接回京城。无论哪种说法,都让方三响心浮气躁。可他自己也说不清,究竟是气那家伙背叛信任,还是气他不告而别。
他本来想去找姚英子说说,翠香说小姐好几天没回来,不知去哪里。方三响平时有来往就他们俩,时间竟陷入无人可诉状况,只好把自己淹没在无休止工作中,疲惫欲死方才罢手。
铛铛铛!
方三响被这连串问题砸得发窘,不知如何才好。农跃鳞哈哈笑起来:“好啦好啦,方医生,你答案全写在脸上,点都不懂掩饰。若是人人都像你,们记者工作可就太简单。”
说完农跃鳞扯着他胳膊,起往大楼里走去:“你跟孙希,这算是绝交?”方三响步伐滞,闷闷“嗯”声。
“咱们在淮北是共过患难,作为朋友,得劝句,很多事情,不要急着下论断。”
方三响恨恨道:“他自己都承认,还能有什误会
车铃声惊醒几乎睡着方三响,他挣扎着从座位上起身,跳下电车。
这站叫作工部局站,顾名思义,站点旁边即整个租界心脏地带——工部局大楼。此时大楼外面聚许多人,正陆陆续续走进楼里。其中大部分是穿着黑色或宝蓝色绸褂商界华绅,也有小部分西装革履洋人,居然还有几个穿和服日本人。在更外围,还有二十几个捧着相机和笔记本记者来回游走,镁粉燃烧声与呼喊声此起彼伏。
方三响不留神,差点与个日本人撞肩。对方连忙弯腰道歉,方三响生平最恼恨他们,把头别,却在另外侧见到熟人。
“方医生!”
农跃鳞捧着相机跑过来,很是兴奋。不待方三响开口,他先连珠炮般问道:“你们沈会董今天突然召集各界集会,还特意借工部局议事厅,到底搞什名堂?能否提前透露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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