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英子笑起来:“钱进曹叔叔那里,再出来可就难。算,也没几个钱。”孙希也道:“这个杜阿毛够*滑,十几块大洋就能把人情做得足足,围巾和大衣加在块,二十几英镑都不止呢!”
说者无心,方三响却听得很不舒服。他皱皱眉头,夹着条凳要走开,可忽然又想起件事:“下周刘福山哥哥刘福彪要做东,宴请他弟弟救命恩人。”
“刘福彪?”姚英子听过这个大流氓名头,面孔板,提醒道,“方三响,同你讲,做人第件事要收根。你是要当医生人,不能为几个铜钿什都做。闸北青帮都是苏北逃难来乡下人,你不在乎跟他们厮混,也要考虑医院体面。”
方三响仿佛被下刺痛,冷着脸道:“也是乡下人。小姐请站开点,要收凳子。”说完左手又挟起张条凳,转身走开。
姚英子有点莫名其妙,略带委屈地对孙希道:“这人莫名其妙,又不是说他。”孙希歪歪脑袋:“英国作家王尔德说过,人旦有自尊心,就会变得像蒲公英样敏感。你吹口气,它就炸。”
言纠正。纠正,就没法不理睬。他笑嘻嘻道:“那你可得多教教这些本地词,不然可要挨欺负,像昨天晚上那样,可受不。”——这是另外个手法,故意留扣不说,等对方来问。
姚英子果然忍不住中圈套:“昨天晚上?”
“哎呀,昨晚叫辆黄包车从闸北回医院。到地方以后,给车夫枚角洋,他却双手摊,说袋袋里瘪生司。猜半天也不明白什意思,最后只好不要找零,让他走。”
姚英子咯咯笑起来:“亏你这人还在伦敦待过,难道不知‘瘪生司’就是empty和cents意思?这车夫是故意说没零钱,要刮刮你皮呢。”
“这也算英语啊?”孙希夸张地高举双手。
姚英子被这个比喻逗笑,可又哀叹起来:“想到以后要跟蒲公英做同事,可要劳心劳神。”
两人正说笑着,个戴瓜皮帽男子跑过来,这
“你不也是满口洋话,还笑话人家?”姚英子不屑道。孙希道:“他们是乱讲,可是有原则,好多话用汉语讲出来唐突,换成英语,隔层就缓和多。比如爱你,讲出来要被当成登徒子,要是Iloveyou,听上去更委婉点。”
姚英子先开始还认真听,随后面色大窘,气得要打他。忽然个高大影子投到他们之间。只见方三响右手腋窝挟着两张条凳,左手还抬着张。原来典礼已经结束,他兼职院工,过来清理会场。
“有件事,你们需要知道下。”
方三响本正经地说。两人对视眼,都很好奇。这个悭吝人找他们俩,能有什事?
方三响把杜阿毛昨天来访事情讲遍,脸严肃道:“救刘福山,你们两个也有份。杜阿毛给笔滋补银,全数交给曹主任,你们可以问他去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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