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老三久在码头与人争斗,经验比方三响丰富得多。眼看对方占先机,他索性把手里斧子朝那边甩。只见斧子在空中风车似旋几圈,握柄正敲中方三响后脑勺。
方三响顿时眼前黑,脑后剧痛,速度缓慢下来。樊老三哈哈笑,再次追上去。方三响晃晃悠悠朝前跑去,可后脑伤势实在影响太大。此时街上空荡荡,连个求救报警机会都没有。
不知为啥,这种生死攸关时刻,他反而有种隐隐快意。
眼看就要被追上,方三响忽然看到前方有两道白光,正迅速接近。他顾不得想太多,飞身扑上去,双手挥舞着求救。汽车猛然刹住,他与司机互对视,顿时愣。
是姚英子?她怎跑这里来?
段,忽觉有些刺眼,不由得举头朝东边望去。
只见蜿蜒苏州河上空,薄云倏然被夜风扯散,底片上显影出轮乳白色皎洁明月。今夜恰逢月中,那明月形状极圆,色泽也极柔,与他在关东看到并无二致。方三响记得,他小时候每次到月中,都会爬到村里最高树上,让自己沐浴在片月光里。他从未见过亲娘,但总会猜测那种被妈妈怀抱着感觉,应该和被月光照着样舒服吧?
到上海之后,他直忙碌于学业与生计,再没有好好欣赏过月光。此时无意中又见到满月,方三响不由得停下脚步,渴望再次找到被怀抱住温柔。
可惜这美好陶醉并不长久,方三响忽然听到沉重脚步声从背后传来。他回头,看到个魁梧黑影,正不怀好意地接近他。
这人他认得,胸口用红绳挂着个小佛像,吃饭时就坐在刘福彪身旁,还呵斥他几句,好像叫樊老三。
这时樊老三已经在后面嗷嗷地追上来,方三响顾不得多解释,沉声道:“遭贼!快走!”拉开门上车。
姚英子吓跳,这
“嘿嘿,方医生你好哇。”樊老三从腰间拔出把斧子,面色狰狞,“这次让你全身离开祥园,以后师父怎服众?他面皮薄,重规矩,只好让这做弟子拼,哪怕被责罚,也要替师父出气。”
话音刚落,斧子已经带着风劈下来。方三响没练过武,可直陪父亲在深林子里打猎,打熬得眼明手快。见对方动手,他第时间后退半步,堪堪避开斧锋。
他虽然酒劲未过,但基本判断还是有。对方是老手,又有武器,绝不能硬拼。方三响大吼声,抬腿往樊老三腹部踹。樊老三扎马步,运气抵御,身子居然只是微微晃。
他微觉得意,可下瞬间才反应过来,方三响踹人是假,借势反弹往外跑才是真。就这恍神耽搁,医生已经奔出去十几步远。
樊老三大怒,迈步朝前追去,眼看要到桥头,脚下却是个踉跄。原来这座钢结构老垃圾桥,在两端桥头都放着根粗大铁锁链,这是避雷用地线。方三响跑过来时,顺手扯动锁链,在身后略微盘,成功把大汉耽搁几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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