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努力回忆着手册上细节,却忽然听到有低沉嗡嗡声。抬头,姚英子已经打开麻醉机,活塞啪叽啪叽地运转起来。
“你……不要乱动!”
姚英子听都没听,熟练地依次拧开氯仿罐通路阀门、节流阀和计
“妇幼、外科、内科、护理、传染病都学过点,到底哪个当主科还没想好。”
孙希吹声口哨:“哪家学校这厉害,什都教?”
姚英子拿起块肥皂,细细蹭着手指:“是上海女子中西医学院毕业——听过吗?”
孙希摇摇头,姚英子耸耸鼻子:“哼,就知道。张校长说得对,你们男人压根连想都不会去想,女人也能做医生。”
“等等,刚从北边过来,是真不知道啊!”孙希叫起屈来。
颇为惊喜。
这是座严格按英式标准修建房间,冷热水槽、升降台、灭菌蒸汽台应俱全,天花板上吊着观察镜,角落里居然还有台德尔格牌鲁斯麻醉机。在另外个角落木架子上,排纯棉质地手术衣整整齐齐地挂着,旁边还搁着两摞口罩和国内罕见橡胶手套。空气里弥漫着股石炭酸特有臭味。
“这家医院真舍得下本啊!”孙希啧啧称赞,双眼放光。
若按部就班从实习医生做起,自己不知多久才有资格主刀,现在机缘巧合,可以放手施为,孙希兴奋超过焦虑,如同位初上战场年轻将军。
割症室弹簧门咚声被撞开,几个院工把担架送进来。孙希迅速检查下伤者状况,已经显现出失温征兆,连忙直接把他抬上手术台,剪开上身衣物。
“现在知道?”
“医生看重是医术,不是性别。你够不够格,等会儿就知道。”
两人斗嘴归斗嘴,手里动作点没耽误,很快消毒完毕,开始最后术前准备。
不幸中万幸,这名伤者只是动脉破裂,而不是断裂,端口缺损不大。孙希决定直接缝合动脉。这个手术难度不算大,但动作定要快,因为这里没有输血设备,伤者只能靠自己血量支撑。
孙希简明扼要地把手术要点讲给姚英子听,让她把台厄兰格血压计裹在伤者手臂上,监控血压。这个容易,但那台麻醉机可就没那好操作,孙希也只粗略知道点流程而已。
“马上进行手部消毒。谁去测量下血压?还有,把麻醉机打开,检查下氯仿罐存量。羊肠线、止血纱布和缝合器械都准备好。”
孙希吩咐几句,打开水槽开始洗手,回头,发现院工们傻呆呆地站在原地,没人动弹。他叹口气,这些人当然听不懂这些指示,他需要至少个专业护士和助手。
“方三响跑哪去?”他心里闪过个人。同样是院工,那个人应该靠谱多。
这时旁边个水龙头被拧开,另外双手伸到水下哗哗地洗起来。孙希侧眼看,居然是姚英子。她此时也换上手术服和口罩,只露出双忽闪大眼睛。
“你学什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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