托着脸愣愣地看他半晌,觉得不可相信。像是有个古朴尘封盒子被突然打开,里面徐徐飞出奇幻异常云彩。云彩操纵者在身边接着说:“你父亲是不是很喜欢画画?尤其喜欢画山水和小猫。他以前对工笔很有套
在十岁那年,离开中国西部渺渺远山,和顾衍之起去T城。有时候给燕燕写信说事情,然而忙起来不免忘记。但每年暮春时候,定会雷打不动地回来趟给父亲扫墓。
直笃信,父亲即使已经离开,也仍然是记挂着。
他在生前曾向保证,不管他在哪里,只要想念他,他总会赶来陪在身边。慢慢他离开岁月越来越长,长得很多记忆都被时间抚上层旧黄色,可是他在四岁那年春节时同说这句话,包括他说这话时音容笑貌,却直都清清楚楚地记得。
父亲给人种错觉,像是他真直都在。还有温和得像潮水样庇佑。不管是生前,还是在身后。在震后成为孤儿,却仍然可以吃穿无忧,清楚地明白那是因为什。就连离开大山,开始种新生活,也是源于父亲荫蔽。
从来没有试着探索过,父亲支教以前生活。曾经绝少提起,也无从打探。从有记忆起,他就直清贫而且忙碌。忙着医治村民,忙着教书育人。多年耳濡目染看他给村民抓草药,自己都快成小半个大夫。他还不断地鼓励人们走出大山,逢年过节时候,他还挨家挨户地写春联。在些时候,镇上人需要他甚至大过需要镇长。毕竟镇长轮流坐庄,可是杜思成,却别无分号,独此家。然而同时他也没有忽略过和母亲。成长,学习,玩耍,母亲做饭,洗衣,收割牧草,他从没有内外之分,全都乐于参与。他好像不在意只有他自己。
可是在那晚顾衍之口中,他简直是另外个人:“你父亲杜思成可以算是长辈。名字还是他给取。他以前生活在T城,有个亲生兄长,正好是姑父。他为人很坦率,也比其他人都看得开,在二十几岁时候曾经活得很精彩…”
打断他:“什叫比其他人看得开,活得很精彩?”
顾衍之说:“就是比些人看得开,生活很多姿多彩意思。”
“…”
想那时表情可以很明显地透露出没能领会精要,然而顾衍之并没有要继续解读意思,他接着说下去:“你父亲后来因为些事,和兄长生嫌隙。你父亲父亲,也就是你爷爷去世后,你父亲离开T城,从此没有再回去。后来有人说在寺庙里见过他,赶过去找时候,寺中住持又说他已经离开。离开原因让以前认识他人都很吃惊。因为你父亲是出家后又还俗。出家已经很出人意料,还俗原因就更奇怪,你父亲说,剃发受戒只能超度自己,救赎他人才是大爱。从此再也没有听说有谁找到过他。直到今天才在这里知道他下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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