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衍之在电话那头停下,轻轻地笑声。
想可以猜到他此刻小动作。必定是搁下手中钢笔,单手撑着额角,眉眼舒展开,仿佛有些温柔意味,面容带着些微浅笑模样。
甚至还可以想象到他接下来要说什。声音里肯定也会带着笑意,应该还有丝浅浅嘲笑意
他刚刚说完这些话,手机便响起来。
屏幕上显示来电人被鄢玉瞥到,他看向眼神顿时变得复杂。
深吸口气,接起电话。
电话那头似在沙沙翻着纸张,很快个好听男低音不紧不缓传进来:“绾绾?”
死死咬住唇,眼泪在瞬间模糊片。
如果终究不可以,在死神无声举起镰刀那刻,宁愿你恨上。——题记
“骨癌。”鄢玉手中捏着诊断书,眼镜后面神色没有波动,连声音都非常冷静,“并且是晚期。配合治疗话,最多还有四个月。”
最后个字被他清晰吐出来时候,终于死心。
鄢玉医术精湛,确诊病例中从未有过误诊先例。连预测死亡时间也总是准确得堪比死神日记。更何况这次他谨慎复查两遍,从头到尾未假手他人,亲自上阵全程参与。
诊室里没有过安静。片刻后,他问道:“害怕吗?”
突然想起半个月前这个时候,午睡醒来,蓦地发现院中几棵海棠树下,多出来条秋千架。当时听管家说是衍之特地叫木匠新做好,马上打电话过去。彼时电话那头也如现在这般,伴着沙沙翻纸张背景音,说得轻描淡写不紧不慢:“嗯?听管家说,最近似乎有人很喜欢在那里晒太阳。”
曾经在杂志上看到过有关顾衍之评价,说他手腕强硬极有远见,有着天赋般决断力。可在看来他明明总有些漫不经心样子。仿佛什事情都气定神闲,偶尔兴致上来,还很喜欢行为恶劣地捉弄人。
却又总是可以妥帖地做好所有事。想到和没有想到,他都早已在不动声色之间置办周到。印象里仿佛只要有顾衍之在,就足以抵得上个世界。
这样个人,喜欢他喜欢十年。曾经专心致志地琢磨怎样才能嫁给他。从未想过会在刚刚嫁给他不过两年时候,就要离开他那漫长时间。
几乎想立刻大哭出声,却竭力抑制声音中颤抖,紧紧握着电话,小声说:“想你。”
连挺直腰杆力气都已消失殆尽。深呼吸次,摇摇头,过会儿,又轻轻点点头。
鄢玉手指点在桌面上,沉默会儿,说:“打算什时候告诉顾衍之?”
比他沉默时间还要久。漫长之后,才低声说:“要再想想。”
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让他满意。然而他不再发言,只送出诊所。
诊所前面桃花树到凋谢时候,有些掉进泥里,有些落在台阶上。地深红浅红。鄢玉迟疑许久,还是出口建议尽快做出决定,最迟要在两天之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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