块山明水秀高地,将两个骨灰坛埋葬,立个墓碑,上书“瑶人楚瀚及爱侣百里缎之墓”。他向坟地跪拜三次,放眼望向铺展在面前蜿蜒清澈洮江,翠绿沃饶水田,薄雾环绕山峦,想起挚友楚瀚生,心中悲恸,不禁怆然泪下。
两年之后,万贵妃毒发,bao薨。成化皇帝顿失依恃,伤恸欲绝,终日痛哭哀号,形销骨立,数月之后,便也驾崩。
十八岁太子朱佑樘登基,年号弘治。他登基后第六天,便罢黜众得势小人,将李孜省下诏狱,以结交近侍罪处斩,其妻流放二千里;后来李孜省恩诏免死,流放边疆充军,却因往年作恶太多,在边疆被官民揍打不绝,终至瘐死。
弘治皇帝将梁芳贬去南京,不久他便下狱审问,死在狱中。皇帝并从凤阳召回受贬怀恩,命他重掌司礼监。怀恩力劝皇帝逐退万安等佞臣,任用正直大臣王恕,皇帝采纳,同时重用贤臣刘健、谢迁、李东阳等人,于是正直之士纷纷进用,朝政于夕之间转为清明。皇帝并派遣邓原出镇福建,麦秀出镇浙江,其他派出去镇守太监率都守法勤恳,廉洁爱民。弘治皇帝励精图治,掌政期间政治醇美,君德清明,端本正始,号称“弘治中兴”。
夜,弘治皇帝亲自批阅前朝宫廷实录,读到西厂段,历数汪直和楚瀚掌控西厂时倒行逆施,大兴冤狱,害人无数;二害最终恶贯满盈,遭流放,遭处死。
弘治读到此处,想起楚瀚死前种种情事,不禁痛心落泪,亲笔写《楚瀚实录》:楚瀚,大藤瑶人也。父汪直,母纪氏,即朕母孝穆皇太后也。瀚生于颠沛,长于患难,死于罪刑。然天下无楚瀚,即无朕也。朕初生时,瀚护朕于襁褓之中;及长入居东宫,则日夕护卫,经年不辍。瀚之入西厂,助直为恶,非出己意,咸为保朕太子之位也。及后朕中邪蛊,瀚舍命相救,毒入己身,终致折寿。瀚相护之义高于天,兄弟之情深于海。然其恶名之入史,朕心岂能安耶?
但弘治毕竟是代贤君,知道这段文字不能流传下去,擦干眼泪后,便将这亲笔写下实录就着灯火烧毁,却仍旧于心不忍,又提笔将楚瀚名字自宫廷实录中删去,只留下汪直。他相信如果让楚瀚自己选择,与其恶名流传千古,他宁可寂寂无名,被岁月所湮没。
想当年楚瀚个被父母遗弃孤儿,孑然身,跛着腿在京城街头以乞讨和偷窃维生;其后竟高居锦衣卫五千户、正留守指挥,掌控西厂,呼风唤雨,炙手可热。然而切都如梦幻云烟,转眼即逝。楚瀚这名字果真并未流传下来,他出神入化绝世飞技,惊人传奇身世沉浮,那段段痛彻心扉赤诚真情,转眼全归于寂灭。
古语云:“小贼窃锱铢,大贼窃天下。”
楚瀚以小贼而入大贼,施展旷世取技谋夺天下,终于为世人盗得段长治久安平靖之世。代神偷楚瀚出手谋夺天下,却并非为己。他身后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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