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劲——这地方静得有些诡异。他撑着拐杖上前,轻轻敲两下窗户,屋内却无人回答。他推开窗户,但见屋中无人,也没有点灯。楚瀚暗觉不祥,绕着太子居处走圈,但听后面仓房中传来郁闷猫叫声。楚瀚心中跳:“小影子!”赶紧抢入仓房,寻找阵,才发现叫声是从只檀木箱子传来。他连忙搬开箱子上其他事物,打开箱子,果然见到小影子躺在里面,奄奄息。楚瀚抱起小影子,又惊又急,问道:“小影子!你还好吗?太子呢?”
小影子虽已年老体衰,又被关在箱子中好几日,此时却跃落地,快速往书房奔去。楚瀚快步跟上,来到太子书房,但见桌上油灯黯然,几乎燃尽,地上隐约躺着个人形。
楚瀚大惊,推门闯入,见地上那人仰天而卧,动也不动,小影子趴在那人身边,不断舔着他手。楚瀚立即蹲下身去查看,但见躺在地上之人正是太子!
只见太子双目紧闭,紧咬牙根,脸色苍白,有如僵尸。楚瀚心中跳,知道事情大大地不对,连忙低唤道:“太子,太子!”
太子听见他呼唤,微微睁眼,说道:“瀚哥哥,在书中……在那《资治通鉴》中,看到……看到张嘴,红得像血……红得像血……它不断地对说话,叫去打开它……没想到……以为自己只是想看书罢……打开第卷,那张嘴就在里面,它对笑……直笑……”
楚瀚只吓得魂飞魄散,全身如跌入冰窖般,太子竟然中万虫啮心蛊!原来他们竟将蛊藏在那部《资治通鉴》当中,太子旦失去血翠杉,便无法自制,在万虫啮心蛊诱惑之下,拿第卷来阅读,就此见到蛊。楚瀚虽将每卷都翻过,但这卷想是在整套书搬入太子书房后,万贵妃才派人去调换过。
楚瀚见过中蛊人,知道如果没有立即致命,也会迅速老化而死。他时只觉天崩地裂,俯身抱住泓儿身子,放声大哭起来。他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,知道服侍太子宫女和宦官正往这边奔来,心想:“得带太子离开这儿,得救他命。得让他活下去,不能让他死!”
他忍着左腿剧痛,抱着泓儿身子飞身离开仁寿宫。小影子再也没有力气跟出,伏在书房地上,不再移动。它望着楚瀚匆匆离去背影,似乎期盼主人能回头再看它眼,但是楚瀚却已去得远。
楚瀚抱着泓儿出皇宫,走在黑漆漆京城街头,只想对天哭号,对地怒吼,但是哭号怒吼又有何用?他心底自然清楚,天下没有任何人能救得泓儿,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他亲爱弟弟!那多人已为他而牺牲,那多人对他寄予厚望,天下人翘首期盼明君,十六年辛苦努力,流血流汗,难道就此毁于旦,付诸东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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