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独行静静地道:“在那边房里。天大明后,去买副棺材,让人来收殓她。”楚瀚道:“多谢大哥。”停阵,才道,“将棺木停在隔壁院子。答应过她,要
地走回砖塔胡同,将百里缎放在石炕上,跪倒在炕前,轻抚着她苍白面颊,说道:“姊姊,你好好休息,就来陪你。”说完眼前黑,瘫倒在炕旁,不省人事。
楚瀚醒来时,脑中片混沌。他听见有人在厨下淘米,第念便想:“是碧心在煮饭。”随即想起自己让碧心带楚越住在隔壁院子,从不到这边来,又想:“是姊姊在煮饭,她怕饿,这早便起身。”
他睁开眼睛,眼前片昏暗,似乎正是清晨时分。他感到头痛欲裂,身上和腿上伤口辣辣作痛。他爬起身,摸摸身边,百里缎被褥是空。他挣扎着下炕,步疼,慢慢走到厨房门口,见到人正弯着腰淘米,身形高长,长衫摆子扎在腰间,竟是尹独行。他听见楚瀚脚步声,回过头来,说道:“你醒?快回去炕上,煮好粥给你端去。”
楚瀚唤道:“大哥。”心想:“为何大哥在这儿煮粥?姊姊呢?”
尹独行抹去额上汗水,说道:“伤口痛吗?快去多躺会儿。”
便在他说这句话时候,楚瀚陡然忆起事实,脑中响起她最后句话:“楚瀚,等你……们起……回去大越……”他霎时感到全身无力,软倒在地。
尹独行赶忙放下手中米盆,冲过去扶起他,将他抱回炕上躺好。楚瀚感到虚弱无比,悲恸如排山倒海般压顶而来,几乎将他压得无法呼吸。他紧闭双眼,感到尹独行紧紧握着自己手,接着才发现是自己紧紧捏着尹独行手,好似快要淹死人紧紧攥着救命稻草般。
百里缎舍身相救那幕再次在他眼前闪过:在他见到王闻喜刀那近地砍向自己时,他就知道自己该没命;而在百里缎扑在他身上那霎间,他清楚地看到她代替自己死去决心。她曾经直接当地告诉过他,她将尽她所能保护他,让他好好地活下去。楚瀚不断回想着那幕,回想着百里缎扑在自己身上时安然决然眼神。她始终清楚自己在做什,毫无犹疑,果断狠情,即使在选择自己死亡时,她也始终冷静,始终无畏。这就是百里缎,他伤疤,他影子,他这生唯依归。
楚瀚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像她那般刚强果决,自己永远是她口中太过善良傻子,是她眼中“好人”,是会感受到痛苦、悲伤、哀恸弱者。她残忍地舍弃自己而去,残忍地让自己面对剩余日子;她即使去,楚瀚耳边仿佛仍能听见她叮咛督促,她叫他不能软弱,叫他坚持到底,绝不放弃。
楚瀚呆呆地躺在那儿,睁着眼,却不知道自己看到什,也无法分辨自己是否流泪,只觉得全身全心片空虚,空虚中唯有无边无际难忍剧痛。过不知多久,他才勉强开口,问尹独行道:“她在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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