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秀也道:“再说,这是关乎宗庙天下大事,公公身居正位,秉持公正,何须对小人讲求仁义?
次日傍晚,楚瀚再次潜入宫中。邓原和麦秀向他报告禀告怀公公经过,并指点他应当如何应对。楚瀚在他们陪同下,悄悄来到司礼监密会怀公公。怀恩老早屏退左右,紧闭门窗,独自坐在上首,麦秀和邓原侍立两旁。楚瀚从屋檐飞身而下,在堂下跪倒,向怀恩磕头请罪。
怀恩此时已年过五十,鬓发略白,更添威严。他摆摆手,缓缓说道:“不罪,你坐下。他们跟说你背诺回京缘由,想从你口中亲耳听听。”
楚瀚便叙述在城外见到汪直前后。怀恩神情凝重,听楚瀚叙述,沉吟良久,才道:“汪直这人性情*险而胸怀大志,早对他存有戒心。但他怎会知道纪娘娘之事?”
楚瀚道:“依猜想,可能是因为汪直与纪娘娘早年便已相识。他二人都是十多年前明军从广西瑶族捉回来俘虏。”
怀恩恍然点头,说道:“原来如此!竟未想到这层。汪直不仅受到昭德信任,连万岁爷也十分宠信他,眼下炙手可热,很难除去。”他侧头想想,说道,“汪直如此威胁你,你却打算如何?”
楚瀚道:“小以为,眼下只有暂且拖延。方面小得假装听从他指令,应付敷衍番;方面们得赶紧找寻机会,及早让小皇子重见天日。”
怀恩眉头愈皱愈深,沉吟道:“汪直这人自成势力,很难对付。如今之计,你也只能暂且听他话。唉!又何尝不想让小皇子早日正位?但昭德势力雄厚,手遮蔽万岁爷眼目,在她口中,黑说成白,白说成黑,万岁爷照单全收,完全做不得主。”说着不禁长叹声。
楚瀚心中沉,暗想:“看来万岁爷还是派糊涂懦弱老样子。不但保不住儿子性命,连侥幸存活下来亲生儿子都未必敢认。如此被个女人操控于手掌之上,还说什皇帝之尊,天子之威?”他不禁想起大越国皇帝黎灏。黎灏虽好大喜功,重色寡义,却是个胸怀大志、有所作为皇帝。两国君主年龄相近,个性之刚强懦弱却天差地别。若非楚瀚亲眼见到,实难相信那懦弱皇帝所掌领,竟是地域广大“上朝天国”;而那刚强皇帝所统治,不过是个位处偏僻边疆狭小属国。
他想想,说道:“昭德势力,或许可以想办法慢慢削弱,让万岁爷少些顾忌。请怀公公告诉小,昭德眼下在外朝有哪几个重要附庸,在宫中又有哪些得力手下。小可以想法子找出他们弱点,最好在暗中出手对付,不教昭德起疑,慢慢翦除她羽翼。”
怀恩听,双眉竖起,脸色不豫,但并不立即发言。他显然对此等阴险招数甚为不齿,但心底又知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。他沉吟不决,邓原在他身边低声道:“怀公公,您曾说过‘恶人自有恶人磨’。们不过是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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