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王似乎能猜知他心思,嘎嘎笑,伸手扯扯那肉瘤般脸颊,说道:“这张脸跟身子全然不配,是不是?”楚瀚没有回答,算是默认。
巫王又道:“脸原本不是这样。”她指指门口,说道:“坐在
但见那门坎总有二尺高,里面阴沉沉地,似乎有阵阵冰凉阴风往外吹着。苗女在门口说几句话,里面静阵,才传来咚咚两响,苗女便示意楚瀚进去。
楚瀚知道自己落入苗人手中,多半没有什好下场,此时也只好置之度外,心想至不济,总可以z.sha事,免受屈辱痛苦。心中虽这想,但当此情景,仍不自禁感到害怕:这吊脚楼中之人,便是蛇王和大祭师姊姊,连这两个怪人都闻而色变苗族巫王。自己弄丢她宝贵“万虫啮心蛊”,不知她要如何处置自己?
他只能勉强令自己双腿颤抖得不太厉害,深深吸口气,暗骂自己:“东厂厂狱和净身房你都去过,还怕这吊脚楼不成!”抬脚跨过高高门坎,进入昏暗屋中。
屋中似乎比外面还要更阴冷些,楚瀚立时背脊发凉,睁大眼睛往屋中望去,但只见到片黑黢黢地,什也看不清楚。他在屋中呆立会儿,才慢慢看清屋角榻上斜倚着个女子,隐约可见她头黑亮长发披散在榻上,背对着门,体态纤盈,似乎甚是年轻。
那女子并不发话,只不时用手中铜管轻轻敲击旁香炉,发出咚咚声响。楚瀚见到缕细烟从她手中铜管冒出,猜知她是在吸水烟。他等会儿,见她始终不出声,忍不住用瑶语说道:“巫王要见?”
那女子缓缓将烟管放在旁银架子上,慵懒地拨弄着头长发,体态撩人,用瑶语说道:“你就是那个弄丢蛊物小子?”
楚瀚道:“是。你就是巫王?”那女子听他口气轻忽,殊无恭敬,停下拨弄头发手,微微侧过头来,说道:“你过来。”
楚瀚走上前去,绕过床榻,来到她身前,正眼望时,不由得全身震,几乎没惊呼出声。但见那女子张脸青肿黑烂,满是瘢疤,眉目歪斜,左半张脸有如个巨大肉瘤,直垂至胸口,简直不像人,直比钟馗庙中鬼怪还要可怖百倍。
楚瀚吞口口水,见到那女子歪斜双眼中闪烁着冷酷光芒,心想:“这女子面目丑怪残缺,心地恐怕也扭曲残忍得紧。”他忽然想起宫中宦官们,他们又何尝不是身体残缺,心地扭曲?自己左腿残废时,路人不也对他百般嫌弃,掩鼻扭头,远远避开?想到此处,他暗暗告诫自己不应以外表评判这个女子,鼓起勇气继续望着她丑怪已极脸面,躬身行礼道:“楚瀚见过巫王。”
巫王缓缓坐起身,将头黑发拨到肩后,淡淡地道:“你叫楚瀚?你是瑶人?”楚瀚道:“正是。”留意到她十指纤细白嫩,织锦衣衫包裹下身躯娇娜风流,玲珑有致,心中忍不住想道:“她这张脸,可完全不配她身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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