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头宦官将名单交给个职司宦官,那职司点点头,尖着嗓子催促众小宦官列队站好,接着便开始唱名,分配职务。众小宦官有被分发到御用监、御马监,有被派去惜薪司、钟鼓司,也有
官排排站好,松解裤带,准备验身,并故意将楚瀚排在最后个。
韦来虎给洪昌纸名单,洪昌煞有介事地让头五个男童脱下裤子,仔细检查,用朱笔在男童名字旁画押,表示通过;这时韦来虎走上前来,揽着洪昌肩头,说道:“洪老兄,炉上羊肉刚刚炖好,快来趁热吃吧!有坛陈年绍兴,特地留下等你老兄来饮用,走,走!先吃喝完再验不迟。”
洪昌最爱美酒美食,顾不得验完身,胖手挥,便将名单上所有小宦官全数画押验收,自去与韦来虎大啖羊肉,畅饮美酒,好不快活。
次日,楚瀚和其他小宦官便换上最低等宦官服色:圆领灰衫,黑布长裤,配上红布靴子,行人在个管事宦官带领下,战战兢兢地从西华门进入宫中。入门不远,左首便见到座高耸牌楼,牌楼后有座宏伟宫殿,屋顶以黄琉璃瓦铺成,在阳光下熠熠闪烁,十分耀眼夺目。个圆脸小宦官忍不住低声问道:“皇帝就住在那间大屋里吗?”
领头宦官嗤地笑,说道:“咄!没见识!喏,那道门叫作武英门,门后是武英殿。这殿堂原本是给皇帝斋居时住,眼下让些画师们住着,等候传奉。你要觉得这宫殿雄伟,等见到奉天殿,可要吓坏你!”
众小宦官抬头望去,但见武英殿高大宏伟,雕梁画栋,众小宦官都是穷苦出身,哪里见过这等高大华美房舍?只看得目瞪口呆,赞叹不已。
行人过武英殿,左转经过断虹桥,来到座园子。但见那园子好生宽广,众人从园子中央石板小径走过,左右草地上各有数株巨大古槐树,枝杈分歧,绿叶茂密,巍巍而立,十分壮观。那领头宦官说道:“这儿是十八槐园,你们好生记住。”小宦官们伸指数去,果然共有十八棵槐树。
过十八槐园,迎面又是座大殿。领头宦官说道:“这是仁智殿,俗称白虎殿,是大行皇帝停灵之所。如今万岁爷春秋鼎盛,英宗皇帝已然下葬裕陵,此地自是空空荡荡。”
众小宦官只听得愣愣,什“大行皇帝”、“春秋鼎盛”,都不甚明其意,只猜想“停灵”应当是指放棺材地方。放眼望去,但见仁智殿外只有几个宦官闲散地在打扫着,众小宦官心中都想:“画师待地方已然不得,皇帝放棺材地方也般壮观。却不知皇帝住地方却是如何?他刚才说奉天殿又是什所在?”
领头宦官带着众人往北行去,过仁智殿,来到处低矮房室前空地,当地已有几个衣着光鲜中年宦官坐着等候,看来都是位阶甚高大太监。楚瀚后来才知道,这是司礼监南司房,乃是专供宫中大太监办公处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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