悄悄来到灵堂,检视胡星夜尸身,发现致命伤是胸口上刀。这刀正面攻入,直中心脏,立时气绝。楚瀚心中大为疑惑,他知道舅舅已练成蝉翼神功,飞技之精湛,世间应已无人能正面伤到他。即使受到武功极高敌人攻击,他也能实时闪避,受伤最多也只是在手脚等较不重要部位上轻伤。但杀死胡星夜之人却是正面对着他,刀斩在他胸口而令其致命,此人想必武功奇高。
楚瀚在亲自检视舅舅尸身后,才终于接受他已经死去事实。那夜他回到仓库旁小房中,回想着舅舅自收留他以来对他种种关怀教诲,心知舅舅乃是世上唯真心爱护疼惜他长辈,更是尽心教导引领他师父。他感到自己好似再被父母遗弃般,悲伤之外,还有数不尽失落、恐惧、彷徨和痛苦。他当夜直哭到天明,仍旧无法止住眼泪,在心中反复询问:为什如此疼爱自己舅舅会就此死去?是谁害死他?是谁夺走舅舅?
他无法挥去舅舅惨死阴霾,也知道眼前祸事之巨大,绝非他个跛腿小童所能面对,边抹泪,边咬牙暗暗发誓:“无论如何,定要找出杀死舅舅凶手,替他报仇!”
那几日中,他只要想起舅舅,心头便如撕裂般疼痛,他在暗中流泪水,比胡家所有子弟流泪水加起来还要多。胡家子弟无法明白胡星夜在楚瀚心中地位,也无法明白这对师徒之间惺惺相惜、真挚深厚情谊,他们以为父亲只不过是在利用楚瀚,而楚瀚只不过是个在他们家白吃白喝孤儿乞丐。胡家子弟对于楚瀚悲伤眼泪并不感念,也不在乎,他们从来不曾将楚瀚当成自家人,父亲死后,更觉得这个寄居家中小跛子是个累赘。
楚瀚将胡家兄弟神态都看在眼中,知道自己又回到被舅舅收养之前孤苦无依处境,胡家兄弟迟早会将自己赶出家门。他年纪尚幼,腿伤未愈,除厚着脸皮在胡家住下去之外,也别无他策。
半个月后,胡家兄弟都已从丧父哀伤中恢复过来,楚瀚却仍未能放下舅舅之死哀痛。每每晚吃饭时见到佛龛上舅舅灵位,都忍不住眼眶发热,心中反复念着:“舅舅,你在天之灵请安息吧,瀚儿定会替你报仇!你放心吧,定会找出凶手,替你雪恨!”
丧事办完后,楚瀚便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,极少出来。他腿伤未愈,既不能下田种地,也不能干挑水砍柴粗活,最多只能帮胡莺做些煮米切菜、洗碗扫地轻松活儿。胡家男子很快便开始对他心生嫌恶,二子胡鸿和三子胡鸥吃饭时总对他冷言冷语,甚至公然出言讥嘲,家长大哥胡鹏虽不说话,脸色却也绝不好看。楚瀚声不出,只装作没有听见,没有看见,胡莺眼见未来夫婿在兄长冷嘲热讽下处境难堪,也不免羞赧伤心,为此不知偷偷哭多少次。
这日下午,楚瀚听得门外人声响动,从窗户往外偷看,见到乘轿子来到胡家,轿夫报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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