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惊雷紧紧地抱着妻子,她身体越来越沉、越来越冷。他心也越来越苦、越来越痛。
她生命正步步离他而去,从今往后,再也不会回来,从今往后,再也没有人疼他、爱他、怜他、惜他,再也没有人在他饥饿时候捧上碗热乎乎饭菜,在他寒冷时候送上件暖和衣服,再也没有人在每个黄昏时刻倚门守望他回家身影。
就像有把锋利刀子,在这瞬之间,把他心给剜空。他「扑通」声跪在地上,止不住泪流满面,仰天悲呼:「阿慧——」
2
第二天早上,莫惊雷赶到知府衙门当值时候,已比平时稍稍晚些。副手熊人杰见他眼圈发红、神思恍惚,大感诧异,迎住他道:「莫大人,你怎,脸色这难看,是不是病?要不要向知府大人告天假?」
变,扔下蛐蛐儿,右手从腰间摸出把贴身弯刀。
他当差之前是神刀门人,所以虽然平时办案公干之时使是条铁链,但其实最拿手兵器,却还是手中这把圆月弯刀。他双手握刀,警惕目光四下扫视,小心翼翼、步步地穿过院落。院子里没有个人,没有丁点儿声音,连平日总被小宝撵得四处乱窜小鸡、小鸭、小猪都不见,剩下只有团恐怖寒气。他心缩得紧紧,步步走上台阶,朝屋里轻唤两声:「阿慧,阿慧。」阿慧是他女人名字。没有人回答他。
家里大门虚掩着,他心不由得阵怦怦狂跳,单手握刀,伸手轻轻推开大门,股浓浓刺鼻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他最先看到是团殷红血迹,然后是个倒在血泊之中女人,正是他女人。
「阿慧!」他惊呼声,弯刀落地,冲上去把抱住她。她雪白脖颈上划着道深深剑痕,鲜血正汩汩流出。他颤抖着伸手去抹,那血却越流越快、越流越多。
莫惊雷回过神来,苦笑声,摇摇头,却不说话。
妻子惨遭毒手,儿子被人掳走下落不明、生死未卜,无论谁遭遇这样惨变,都是件极难承受事。妻子临终之前告诉他,凶手是个黑
「阿慧,阿慧,你醒醒,你、你怎?小宝呢?这、这是谁干?」他心都碎,止不住哭起来。
过好久,阿慧才缓缓睁开眼睛,缓缓伸出只手,握住他手。她手像冰样冷。她积蓄起全身最后丝力气,气若游丝、断断续续地道:「、……、个蒙面男人抓走小宝……答应,定要救回小宝,定要、要……」她眼睛里充满哀痛,充满乞求,手朝着旁边桌子指指,然后便缓缓垂下去。
桌子上插着把寒光闪闪匕首,匕首下钉着张小小纸条,纸条上写着行字:
若想保全你儿性命,切须听指令。
字迹虽然潦草,但书写有力,笔画力透纸背,就像砍向心间刀锋样,每个字、每个笔画,都能让人感觉出寒意与杀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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