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宁咳
阵儿，手从嘴巴上拿开时，掌心里竟然沾着几点血迹。他不当回事地在裤子上擦下，哀声说：「估计
也会跟孔春山样，哪天病死在家里，也不会有人知道。」
乔雨萍心里沉沉
，却不敢接他话，怕他激动，会咳嗽得更加厉害。
过会儿，等老宁呼吸平缓点，才接着问他：「这半个月来，你有没有听见他家里传出什
奇怪响动？」
老宁说：「没有啊！」
乔雨萍又问：「在孔春山尸体被发现前十多天里，你有没有看见他老婆姜兰回来过？」
村长孔春山家门口时，只见他家大门紧闭，虽然暮色已浓，屋里并没有亮灯，也没有任何声响传出来，想来他老婆姜兰尚未处理完丈夫后事，就已经急着进城带孙子去，所以现在这屋子已是空荡荡无人居住。
看着这紧闭大门，想到几天前从大门里抬出来尸体，乔雨萍顿时生出阵阴森恐惧之感。
她们班上有个男生叫小宁，就住在村长家隔壁。
小宁爸爸老宁以前在外省家石材厂上班，后来得尘肺病，失去工作能力，就被老板打发回家。现在换小宁妈妈出去打工，老宁留在家里养病。
乔雨萍以家访名义来到小宁家，小宁放学后出去割猪菜还没有回来，只有老宁在家。
老宁摇头说：「没有啊，身上有这个病，也不能下地干活儿，每天就只能坐在家门口看家，那个女人如果回家，肯定能看见。只看见她在孔春山尸体被发现那天下午回来过。她先是在门口叫孔春山开门，没有人应门，她才自己掏出钥匙开门，进去不久，就听见她在屋里鬼叫，开始还以为她真看见鬼呢，后来才知道是她老公死。」
乔雨萍说：「村长尸体被发现那天，看她哭得挺伤心。他们两公婆平时关系应该还不错吧？」
「假，那是哭给别人看。」老宁朝地上吐口痰，大声说。
「为什这说？」
「他们夫妻俩关系，你说能好到哪里去呢？孔春山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你又不是不知道，他经常跟村里几个寡妇，
老宁今年才三十多岁，但背已经驼得厉害，眼窝深陷，看上去好像两个无底洞，身体瘦得阵风就能把他吹跑似。
乔雨萍自己搬把椅子，在屋门口坐下，先跟老宁说下小宁在学校学习情况。
老宁听说儿子在学校学习很用功，成绩也不错，很是欣慰。他叹着气说：「这辈子算是完，现在唯希望就是小宁能好好念书，将来能有点出息。」
乔雨萍装着很随意样子，跟老宁聊起发生在隔壁村长家命案。
老宁摇着头大发感慨：「谁能想得到呢，那个大活人，竟然在家里死十天半月，才被他老婆发现，想想都觉得吓人得慌。」说到这里，他忽然捂着嘴巴使劲咳嗽起来，那咳嗽声似乎是从他胸腔里扩散出来，响得连房梁上灰尘都震落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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