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杯中水已尽,惟有几片褐色茶叶残渣蜷缩在杯底,它们已被洗吮空,就如同秋日落叶般,精华殆尽,碗面恢复清冷。李平将这碗喝半宿茶搁回到案几,倒
图矣……
李严凭着口恶气奋笔疾书,明里这份书信极尽溢美之辞,实际上却是暗讽诸葛亮早已实权在握,不过只差九锡个名分罢。写完之后,他立刻把信封,派人即刻送往诸葛亮府邸。个月以后,诸葛亮回封信,信中痛斥李严有非分之想,国家大业未成岂可贪图富贵云云。
对此,李严只能认为诸葛亮没什幽默感,不过他想到孔明看到这封信时那张尴尬脸孔,就觉得心里舒服多。其实他并不认为孔明会作权臣,不过是想借此嘲弄下这个不大喜欢别人说闲话丞相罢………
……李平想到这里,不禁笑出声来。无论如何,他心底还是很为这个恶作剧而感到得意,右手食指得意地在半空划个圈。他拂拂宽大袍袖,将碗口飞舞几只小虫驱走,又端起碗来饮口;放下茶碗,李平脸上笑容顿止,彷佛突然想到什痛心之事。屋内依然没有举烛,透入月光将李平勾勒成尊翁仲般黑影。这黑影静静地怔阵,在黑暗中发出声长长叹息,这叹息听起来是那苍老,那无奈。
茶碗内茶已去半杯,水已已经半凉。该是添水时候,李平却无意如此,只是将身体向后倚到墙壁上,闭上眼睛,双手垂在膝前,似是疲惫不堪……
……建兴九年三月十五日,诸葛亮突然决定提前出兵北伐,在这之前他却在李平面前只字未提。李平和其他下级*员样,直到最后刻才被通知,结果只赶得上为诸葛丞相送行而已。
临走之前,诸葛亮只是用些官样辞藻来勉励留守汉中*员,却没有单独与李平说些什,甚至连个手势、个眼神都没有。好像李平并非个相知多年好友,而只是名普通官吏罢。
对此李平没有发作,他返回南郑丞相府后,吩咐几句粮草调度事,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自斟自饮。饮不是茶,是酒,烈酒。自尊心极强他感觉自己象是被揪到大庭广众之中,然后被人狠抽耳光;堂堂个都乡侯假节前将军领中都护,被人硬生生从江州调来汉中为丞相府打杂,管是区区粮草;他名义上仅次于诸葛丞相,实际上却连出兵决策都无法参与,只能象个傻瓜似去送别。还有比这还要过分羞辱吗?
“也是托孤大臣,是先帝御口亲封中都护!们本该联合秉政,孔明,是你窃取国家!”
李平在心里疯狂地呐喊,他甚至想把这种疯狂换成实际冲动。但是他没有,多年宦海沉浮让他知道这样冲动全无意义。他只是碗又碗地大口喝酒,让酒精烧灼自己肺部和神经。在这疯狂麻醉中,惟有件事李平仍旧保持着清醒认知:他与孔明之间交情从此荡然无存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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