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忠好不容易抓到个间隙,按住他举起酒杯手,问道:“孝和你除第六弩机作坊那次,不是还做什得罪军方事吧?”荀诩坦然回答:“靖安司天生就是为得罪军方而存在,有什办法。”
狐忠怀疑地瞪他半天,荀诩笑道:“说,不要拿你们军谋司眼神盯着,可不是情报素材啊。”
“你没对马岱将军做过什?”
“……呃……这个嘛……”荀诩嘟囔句,又端起酒杯掩饰自己表情。成蕃盘腿坐在旁边拿刀撕下大块羊肉搁到嘴里,然后含糊不清地嚷道:“孝和你就是太冲动,军方那些家伙都是些睚跐必报家伙。”
“你不也是军方?”狐忠在旁插道。成蕃被抓到话柄,尴尬地抓抓头:“不样,是地方,不是中军编制呐。”
到书架上,将毛笔在涮笔缸里洗干净重新挂回笔架;他又拿出个猪皮口袋,把所有私人物品装进去:方石镇、尊貔貅木雕、圆边铜镜、盛着西域熏香檀木盒、还有张印着他儿子掌印纸板。当这些工作完成以后,他把裴绪叫进来。
裴绪进来,看到荀诩屋子整洁地象是要搬家样,不禁楞。荀诩冲他笑笑,把那份公文递给他。裴绪看完以后,惊讶地挥舞着右手叫道:
“这不公平,荀从事,他们不能这对待名靖安司*员。”
“他们直就是这对待。”荀诩不以为然地回答。“不用惊讶,总得有人为这次失败负起责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狐忠没继续挑他毛病,转过头对荀诩有些担忧地说:“这次评议看来军方是憋足劲打算整你啊,你有没有与姚大人沟通过?他也许能施加影响,取消这次评议。”荀诩摇摇头:“姚大人估计是帮不上什忙,对方在背后撑腰可是魏延啊。”
成蕃拍拍胸脯:“孝和你若是恭顺点,也许他们能下手轻点,要不要去帮你打听下评议*员背景?”荀诩撇撇嘴,做个坚决否定手势:“免,虽然是个小官,可也不想象杨仪那样……”说到这里
“走以后,在新任命下来之前,你就是靖安司最高负责人,这里是相关文件交割,以后这里工作就麻烦你。”
裴绪有些不知所措,荀诩异乎寻常平静让他觉得很害怕。
“千万不要忘记烛龙,这是埋在汉军中最大毒瘤。”荀诩说到这里时候,目光凛,“不把他除掉,军始终就会处于被动。”
“知道。”裴绪点点头,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。荀诩欣慰地拍拍他肩膀,抱起猪皮袋子朝屋外走去。靖安司人听到消息,都纷纷驻足,注视着这位从事迈出靖安司大门,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。
到晚上,荀诩叫狐忠与成蕃起到自己宅子里喝酒。在席间,两个人听到荀诩被暂停职务被召去评议,都吃惊不小,忧心忡忡。唯有荀诩象是想开样,杯接杯地畅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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