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,以免祸及自身。
李兑焦躁地在堂中转来转去,盘算着下步计划。他虽然依旧有“奉阳君”名号,在赵国享有封地,但他自己心中很清楚,他在赵国好日子到头。昔日赵国人对他不满,他还可以靠权柄来压制,旦他失去相国地位,不等乐毅来报复他,这些愚蠢邯郸人也会骚扰得他鸡犬不宁。
金银细软早已经收拾妥当,只等决定逃亡去处——燕国是断然不能去,燕惠王虽然度猜忌乐毅,但很快觉醒过来,再邀请乐毅重新回燕国,虽为乐毅拒绝,但还是封乐毅之子乐间为昌国君;秦国则更不能去。昔日秦武王死,秦惠王妃子江芈和弟弟魏冉用武力控制秦国,本来要立江芈次子公子市为秦王,但赵武灵王派兵护送在燕国做人质江芈长子赵稷回秦国,用计威逼江芈改立赵稷为国君,是为秦昭襄王,因而赵武灵王对当今秦王有再造之恩,秦国又怎会收留他呢?齐国虽曾是东方大国,而今却是残破不堪,明智之士都不会选那里;魏国是乐毅母国,韩国则完全依附于秦国,均不值虑;剩下就只有李兑自己母国楚国。他曾祖父老子在楚国享有盛名,他以老子曾孙身份返回楚国,应该还是会被接纳吧。
计议已定,李兑命仆人将行装装到车子上,预备明日早启程离开邯郸。
哪知道世事难料,到傍晚时,忽有大群市井小民强行闯进宅邸,将停放在庭院中财物抢而空。若不是大将军廉颇正好带兵经过,赶来驱散哄抢人群,只怕李府中所有能搬动值钱家什都被抢走。
李兑也有过叱咤风云辉煌时刻。四年前,韩、赵、魏、齐、燕五国联合攻打秦国,史称“五国攻秦”,五国联军主帅就是李兑。连强大秦国也不得不派使臣来讨好笼络,表示要为他谋取封邑。虽然这次声势浩大合纵由于五国各怀心机,貌合神离,不能协力,很快烟消云散,但他李兑毕竟曾是五国军队之首,度指点江山,挥斥方遒,而今却被群无知小民欺辱,眼睁睁地看着经年所积金银珠宝被人当面夺走,自己却无力阻拦。尤其是廉颇离开前那冷冷瞥,更是让他连日积累惊恐、忧惧时迸发,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。
杀死前太子赵章能怪他吗?他不过是奉命行事,赵惠文王下死命令,定要斩下赵章人头。饿死赵主父又能怪他吗?他闯进鹿台行宫,杀死赵主父极力庇护赵章,赵主父不死,他就要被灭族。况且这也是赵惠文王默认呀。这些愚蠢赵国人不敢怪罪他们国君,非要将这些罪过算到他头上,其实赵惠文王才是那个杀兄弑父真正恶徒啊。
前相国坐到遍地狼藉庭院中痛哭流涕,家眷、从人们也跪伏在旁,跟着垂泪不已。
时值寒冬,各人虽然穿着厚厚絮衣,还是抵不住北方寒气,冻得鼻涕都流出来,混合着眼泪,当真是涕泪交加。
天黑下来,无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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