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乐天露出为难之色,龚小慧皱眉刚要说什,风乐天忙打断她:“行行行,就喝三杯!三杯!”
秋姜走过去跪坐在他身旁。
龚小慧这才收回视线,从袖中取出管洞箫,和着风小雅曲调吹起来。
风小雅在专心弹琴,没有分心,旋律越发轻快欢愉。
除他,厅中还有焦不弃和两名秋姜看着面生老仆,共七个人。
秋姜看到他,便想起已多日未见孟不离,难道是跟着谢长晏走?奇怪,燕王要保护谢长晏,为何不指派自己侍卫,反而从风小雅这调人?还有谢长晏,没准皇后身份后,就只是个普普通通清流之女,为何要派孟不离去保护她?
不管如何,走也好。此刻草木居人越少,对她来说越好。
秋姜走进堂屋,姜花将绽欲绽,还是没有开。她便往沟渠里又添许多热水,蒸腾水汽令得视线片迷蒙。
秋姜立在门旁注视着朦朦胧胧姜花们,直到焦不弃前来请她:“夫人,晚宴准备好。公子请你过去。”
秋姜嗯声,将水勺放下,起身走人,走出几步,却又回头,再看眼那些花们,还是没有开。
大年三十,比之昨日更加热闹,大早便有接连不断鞭炮声,更有银甲少女跳上屋檐扫雪,嘻嘻哈哈。
秋姜坐在镜前梳妆。
她向眉目寡淡,衣着简朴,此刻换上身朱红色新衣,整个人便立刻不样。
秋姜看着镜子里自己,仿佛看见小小白衣女童端坐镜前,眼神明亮充满好奇;然后,白衣变成绿衣,八九岁女童也变成十二三岁模样,神色怯怯懦弱温顺;再然后,绿衣变成僧袍,长成十八九岁嬉皮笑脸没心没肺样子……
最后,回归朱红,盘发,涂胭脂,有烟火气息。
风乐天招呼道:“都趁热尝尝哈,今儿菜可都是做。”
名老仆道:“相爷厨艺,当世第!”
另名老仆踹他脚,不屑道:“马屁。”
“有种你别吃啊
她不再迟疑,跟着焦不弃走出院子,来到风乐天所住院子。此刻花厅厅门半开,里面传出悠扬琴声。秋姜听就知道是风小雅弹。
琴声舒缓流畅,说明他心情也非常放松和愉悦,还带点小雀跃和小期待,让听琴之人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开心起来。
秋姜挤出微笑,掀帘走进去。
花厅里张灯结彩,人人都有座位,主位风乐天挽着袖子正在用小火炉煮汤,边煮边招呼秋姜道:“十啊,来来来,坐身边,咱们好对饮。”
坐在风小雅身边龚小慧立刻道:“只能喝三杯。”
秋姜伸出手指,按在镜子里脸上,喃喃道:“春露不染色,秋霜不改条……不过是颗鬼血化成玛瑙罢……”
说罢反手,将镜子盖倒。
***
积雪被扫净后,银甲少女们便离开。草木居仆人本就不多,有放回家过年去,仅剩下无家可归寥寥几人。
这几人里,便有焦不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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