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神怒不肯休,七月六日雨益急。
震反撼屋屋瓦响,携灯照阶阶水长。
平明启户不能出,都城内外皆施浆。
事实上,《宣宗实录》里有过明确记载。在洪熙元年七月,也就是本书故事发生后个月,京城恰好遭遇场,bao雨洪灾,会同馆堂屋与墙垣因此损毁,连齐化、正阳、顺承等门城垣也出现坍塌。直到九月份,工部还在抱怨说:“北京城垣东西北三间面有倾颓,城楼、更铺亦多摧敝。请本部具材,行后府发军修治。”因为损毁得太过严重,宣德皇帝又把精力放在陵寝修建上,只得宣布来年春暖后再来管这摊事。
所以主角吴定缘在洪熙元年六月初赶上场京城大雨,让他在紫禁城前、长安街头驾棺行舟,不算夸张。最后再简单说说迁都和漕运。
比:“今年雨多,即墙外大路设有沟渠,亦皆渗没,况此监中如同壑底,何能待其暗消?人多地窄,气蒸臭秽,不论有罪、无罪,死生难保,情实可怜!”
这次洪灾极为可怕,工部统计下来,光是奏报坍塌者就有三百丈,又经过十日连雨,内城坍塌七百七十七丈余,外城亦有三百三十丈余,几乎可以说是倾城。老百姓们不得不爬到高处,扛着锅煮饭,不少人甚至因此饿死在自家屋顶。
万历三十九年夏天,首辅叶向高本来早上起来,准备上班去,结果看看外面,给皇上写封《水灾揭》:“连日大雨不歇,满城皆水。昨早臣五鼓而起,方拟趋朝候领诰命,而自臣所居,至长安门带,皆成长河,水深五六尺,舆马、徒步皆不得施。无可奈何,只于私宅叩首,仍另行报名,躬谢天恩。”——今天雨实在太大,从住地方到办公室路全淹,五六尺深水,骑马走路都没辙。实在赶不过去打卡上班,跟领导你说声。
堂堂国总理,办公室都没法去,竟然会窘迫到这地步,可见京城雨灾有多夸张。除紫禁城内不曾遭灾,其他地方概莫能外。
著名剧作家汤显祖写过首《乙己都城大水》,单表京城洪水之盛:“阁辽行船悲未央,河鱼东下海洋洋。都抛大内金钱账,不用人间红帖粮。”“阁道行船”,是说长安街上都能开船,可见洪水之深,规模之巨。
洪熙皇帝直想迁都回南京,而且在遗诏里明确表示:“南北供亿之劳,军民俱困,四方向仰咸南京,斯亦吾之素心,君匡子民宜从众志。”宣德继承皇位之后,也有过这样打算,但最终并未付诸实现。他统治期间,唯表示就是让北京六部继续维待“行在"称呼,表明留在北京是暂时
关于城里行船描写,于若瀛《愁雨篇》更为传神;天雨夏日逢甲子,占者皆言舟入市。今年闰月甲子雨,萧萧淡月愁人耳。
岂期连日雨翻盆,恍惚若有蛟龙奔。
中宵如注不暂歇,窗风扑灯灯为昏。
地轴摧陷夭逾黑,长安夜成水国。
室庐半塌哭声吞,沉灶鸣蛙安得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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