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理由有点牵强,不过态度却特别坚决。张皇后还想再问问,他强硬地打断道:“母后,父皇安灵之所在,除舅舅,谁都信不过。”
既然皇帝都已经明确表态,张泉别无他法,只得答应下来,表示即刻启程。
朱瞻基看着张泉离开背影,微微松口气。
从这里到天寿山有百二十里地,张泉来回,怎也得是六月十日之后。在这期间,朱瞻基可以先悄悄把富阳侯事情调查清楚。张泉不在,正好可以避免尴尬和串通。能查出什来,朱瞻基不知道。查出来怎办,他也不知道,但好歹先拖延下去再说吧。
他忽又想到吴定缘,烦意又次翻涌上来,这也是个无法解决、只能拖延难题,只能将其关在天牢里。怎当皇帝之后,烦心事越来越多,浑不似很多人想象那般畅快?他甚至有点怀念漕河上日子,那时虽然危险,但大家全无隔阂,都在朝个方向努力。
,绝非张泉说这简单,这其中只怕大有蹊跷。怪不得苏大夫门心思要为她这个闺密报仇。
皇帝发现自己突然身陷两难。
他曾答应苏荆溪,要为她复仇做主。但旦开始查王锦湖之死,张泉提供“四逆回阳汤”事实便会曝光,届时皇帝与张皇后将极为尴尬;如若放弃不查,王锦湖之死真相将永无大白天,富阳侯不会受到任何惩罚,那他对苏荆溪承诺岂不是等于放屁?
朱瞻基内心天人交战,两种考量如两块灼热铁板,来回旋炙,把他烤得坐立难安。
张皇后觉察到自己儿子异常,关切地问他是不是最近处理国事太累。朱瞻基微微点头,张皇后心疼道:“你还未登基,莫学先皇那操劳。”
这时张皇后在旁轻声道:“陛下,你今天怎?怎有些魂不守舍?”
朱瞻基强笑道:“许是初当皇帝,有些不适应吧。”
张皇后疑惑地看他眼,伸出手去,爱怜地整整天子束冠:“你压力也别那大。你父皇即位时候,比你还慌乱呢,天天晚上睡不着觉,直跟絮叨。其实他当皇帝,就靠着句话而已。今天既然你母子难得谈心
这句话,猛然提醒朱瞻基。他回过头,对张泉勉强露出个笑容:“舅舅,这次叫你来,是希望你去天寿山那里走趟。你不是会堪舆术吗?去给先皇玄宫看看吉壤。”
张泉微怔,天子刚才番询问都围绕着富阳侯家事,怎又突然跳到先皇山陵上来?
般来说,帝王登基之后就开始修建自己陵寝。可洪熙皇帝在位时间实在太短,他山陵甚至还没开始动工。结果棺无墓可以安奉,至今还放在临时搭建玄宫里。这对朝廷来说,是桩尴尬事。
可陵址早早有阴阳方家选定,就在永乐皇帝长陵西北两里处,哪里用得着他个野路子外戚去选?
“先皇遭逢大变,说不定是风水出问题。别人不放心,还是舅舅你去看眼比较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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