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来这事还跟姐姐有关系。”张泉心想。他回京城之后,自杜府门,还没顾上去探望姐姐。这次若能见到,也是好。
他很快抵达咸熙殿,皇帝和皇太后都在殿内等候多时。张皇后经过几日调理,气色比之前好多,见张泉,不由得抱住弟弟大哭起来。她强忍丧夫离子之痛,独自人死扛汉王。若不是有这个争气弟弟护着外甥路回来,只怕早已支撑不住。
朱瞻基在旁边没有吭声,任由这对姐弟叙叙亲情。其实他本想单独召见张泉,结果张皇后临时叫他过去谈话,索性便在咸熙殿并见。张泉好不容易劝说姐姐收住眼泪,回身向天子郑重叩拜,问召臣觐见有何指示。
朱瞻基吩咐旁人端来个圆墩,请张泉坐下:“这次叫舅舅来,是有件大事需要参详。“
张泉喜:“莫非是迁都废漕之事?臣正要上书详叙,请陛下三思……”
此起誓。会为爹报仇!”于谦脑海里蓦地想起吴定缘手握香炉起誓话,现在看来,这几乎就像是句谶语。
于谦手握着这枚残片,回过头来。他本想劝皇帝两句,可抬眼,却发现不太对劲。
朱瞻基脚边,落下个药包。药包已经被吹散开来,黑黄色药粉撒地。天子就这垂着头,直勾勾地盯着地面,不知发现什。还没等于谦开口相询,朱瞻基突然跺脚,反身进屋,满屋子乱翻乱找。于谦跟海寿问他在找什,他也不说,继续没头苍蝇样转悠。过不多时,朱瞻基眼睛亮,从大堆散乱奏牍中,拈起张破纸。
皇帝目光与破纸接触瞬间,先是乍亮,然后黯淡下来,紧接着团滚烫火焰由小渐大,在瞳孔中燃烧起来。
“速召张泉入宫。”
“呃,不是那件事。”朱瞻基从袖子里掏出张破破黄纸来:“这次吴定缘先行进京,带来舅舅写给阮安封亲笔书信。全靠这封信,他才算打破局面,得以让母子脱险。”张泉“嗯”声,可眼神却透出几许疑惑。朱瞻
他对海寿下达道口谕。
张泉穿过紫禁城里最宽阔广场,皮靴频繁踏在青石板上,发出急促回声。不远处即是三大殿工地木作大架子。可惜工地里个人都没有,新皇登基,是否会重启这项巨大工程,目前尚属未知。
这几天张泉直待在自家府里,没有和任何人来往。他这次立下不世奇功,天子虽不能对外戚授予官职,但赐爵封地绝不会少。“张侯”之号,有望名副其实。张泉极知分寸,越是这种时候,越不能居功自傲,索性闭起门来读书,把来巴结人全堵在外面。
对于天子如此急切召见,张泉颇有些莫名其妙,想不出什事会急成这样。他收到口谕之后,二话没说,跟着海寿便往皇城来。
天子要见他地点,是在咸熙殿。这是位于紫禁城西北角座大殿,本是仁孝文皇后居所。现在张皇后马上会变成皇太后,她颇识大体,主动先搬到这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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