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城下头有好几间屋子,提醒过他们不要建在这里,可惜都图省事,没人听。这下子,怕是屋里人个都活不……”周德文语气里,满满全是痛惜。
说话间,马车到城门口。周德文下车,跟守门士兵谈几句,情绪似乎忽然变得激动。吴定缘警惕地摸向腰间铁尺,心里盘算万,bao露,该如何突破入城。
谁知士兵们并没有拿下周德文,而是懒洋洋地搬开拒马,让开条进城路。周德文沉着脸回来,驾着马车穿过黑漆漆城门洞子,进入城中。马车走到第处十字街口,忽然停下来。
“两位,小老只能送到这里。”周德文带着歉意拱手。
昨叶何眉头皱:“怎回事?你还有别事?”
那群*员到孔十八,这路上不愿迁都人可真是不少,看来那位太子爷就算侥幸登基,要面对麻烦也少不。吴定缘暗想,多少有点幸灾乐祸。他给自己找这许多事端,头疼下也是应该。
这辆马车行得迅捷,差不多酉正时分便碾过卢沟桥桥面,不会儿便抵达京城外城。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透,浓云遮得丝星月都看不见,空气里湿气却越发浓郁,又场,bao雨可能随时会泼浇下来。
周德文告诉两位贵客,北京城乃是效仿南京与中都凤阳格局所建,分为紫禁城、皇城与外城,外城近似于个方形,四周分有九门。他们马上抵达,即是南城西侧边角宣武门,在前元也叫作顺承门。
吴定缘颇为意外:“前元?原来前元在这里还有座城?”
周德文笑道:“如今整座京城,差不多就是盖在元大都旧址上,格局都差不多,只是往南挪里而已。”
周德文指远处那段城墙坍塌点,嘴唇微微发颤:“刚才问卫兵,真
吴定缘在马车上抬起头来,努力从黑暗中去分辨眼前这座大城轮廓。从五月十八日起,他人生里就只剩下个词,那就是“京城”。切努力、切抗争、切辛劳与拼搏,都是因这个词而生。
作为金陵人,吴定缘始终存有种好奇:它究竟是座什样城市,才能够从金陵手里夺走大明最荣耀头衔。
可惜此时光线实在太差,他只能勉强看到眼前是座晦暗不明高大城楼,这应该就是周德文说宣武门。以这座六丈高望敌楼为中心,向左右翼伸出去两道高约三丈宽厚城垣,宛若山峦起伏。单就规模而言,确实在金陵之上。
不过在城楼左边大概四百步开外,城垣阴影陡然塌下去块,像是被狗啃豁个缺口,零星几盏灯笼闪动,隐隐还有哭声传来,看来那里便是今天出坍塌事故城墙段。
周德文探长脖子朝那边看半天,不住地摇头叹息。他告诉两位贵客,这里之所以会被雨水泡塌,是因为在修建宣武门这段城垣时,在元大都夯土城墙外面包层城砖。砖土不贴,所以旦有大量雨水渗入,就会造成麻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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