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谁？”
吴定缘莫名其妙，唐赛儿和水里
昨叶何却同时露出
如释重负神情，仿佛心中
块大石终于彻底落定。唐赛儿丢个眼神，让吴玉露把情绪激动老太太搀开，很快窄堤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。
“你们还要跳多久大神？”吴定缘没好气地问。
“已经不用，切都清楚。”唐赛儿轻轻吐口气，满是褶皱脸上勾勒出古怪神色。她缓缓坐到太湖石前，拍拍腿：“让老太太
想想，该怎
和你这个死孙儿说才好。”
昨叶何在旁道：“要不来说？”唐赛儿点头：“也好，这件事你厥功至伟，也该由你来讲。”
水有养颜清心功效，咱们去给你哥做个表率。”
吴玉露眼神亮，飞速脱下鞋袜，坐到窄堤边缘，把赤裸裸双脚探进水去。她先是轻轻声惊呼，很快双腿打起水花，显得惬意至极。昨叶何也不避忌吴定缘目光，露出两条皓白小腿，坐到吴玉露旁边起泡起脚来。她还不忘掏出两个油旋，和吴玉露人个，边泡边吃起来。
吴定缘暗自叹息，他这个小妹天真烂漫，完全觉察不到重重杀机，还以为只是游玩。这时吴玉露转动脖颈，冲他脆声招手道：“大哥你快下来，这水好舒服呀。”
吴定缘没选择，只好俯身脱掉双脚布鞋，扯下袜子，把裤腿挽至膝前，在众目睽睽之下踏进大明湖。双足进水中，立刻有股清凉劲儿缠绕上来。不愧是七十二泉汇聚而成湖水，水质清洌不寒，能消杀暑气而无侵刺之感。
这附近湖水不算深，刚刚没过吴定缘大半截小腿。他无心享受，也不想靠近那两个戏水姑娘，就这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，好似进水牢般。
吴定缘对这个有杀父大仇女人，半分好感也无，只是冷冷瞪着她。昨叶何几口把油旋吃完，
泡约莫小半炷香时间，唐赛儿道：“可以，上来吧。”吴定缘如蒙大赦，连忙出水登上窄堤。他甫上岸，突然发现，那块太湖石旁边多个人。
这是个头发雪白黑瘦老太太，她此时浑身都在哆嗦，尤其是下巴抖得更加厉害，似乎见到什惊人物事。可吴定缘再仔细看，却发现她双眼有层白膜，显然是得障翳之症，已然盲。
在唐赛儿搀扶下，这老太太颤巍巍走到吴定缘身前，蹲下身子，双手去摸他湿漉漉右小腿。吴定缘还没来得及把裤腿放下来，她那满是粗茧手掌摸上去，有微微刮痛感。他诧异地看向唐赛儿，后者用眼神示意少安毋躁。
老太太摸得很细致，尤其是腿肚子外侧位置，反复摸。这里有道疤痕，不算很深，却颇为粗长，好似条蚂蟥趴在腿上。
吴定缘不记得自己何时留这道伤疤，据吴不平说，是他六岁那年偷玩铁尺弄伤。不过他长大之后，曾暗自做过比对，捕快铁尺不太可能造出这种疤痕。老太太摸着摸着，突然发出几声悲痛哀号：“是他！是他！是他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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