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尽黑暗
“这……殿下您孤身人去济南,这怎行?”
太子不耐烦地摆摆袖子:“本王不是孤身人,苏大夫会跟着。她手段和见识,你也是知道,不会有大碍。”
“可若碰到危险,她介弱女子怎……”
于谦话没说完,太子毫不客气地打断:“若碰到危险,你在又有什不同?”于谦阵语塞,他挣扎着又道:“苏大夫精通医术,可并不熟悉官府之事。济南府乃是山东治所,与那些官吏交接折冲,得有人才行。”
朱瞻基嘴角缓缓上翘,露出个满是嘲讽意味微笑:“于司直,你不是劝谏本王不向沿途官府透露身份吗?又何必担心这个呢?”
罢!
于谦忽略掉太子最后句欲盖弥彰话,道:“去济南或可避开埋伏,可也会耽搁时日,万赶不到京城,岂不是耽误大事吗?”
朱瞻基抬琴身,从琴脚下取出张写满数字水路图:“算过水程。现在从安山湖出发话,二十六日能到济南,救下吴定缘,二十七日从济南府快马北上,前后两百十里路,二十九日即能到德州。那里也是漕河必经之路,经沧州至天津卫,再转白漕至通州,六月三日之前也能到京城,最多路上辛苦点。”
于谦脸色变得更难看,看来太子早有筹谋啊,恐怕路上都在偷偷摸摸计算。他心中,涌起种不被信任淡淡忧伤。
“这个行程里,点余量都没留,中途有任何差池或耽搁,都会让们错过最后时限。”
于谦双肩颤,如遭雷击。他终于发现,太子从淮安开始对自己古怪态度,根源究竟在何处。
原来殿下直对“不得表露身份”这条规矩耿耿于怀……是啊,从金陵开始,这支小小逃亡队伍屡遭磨难,很多时候只要太子亮身份,即能解决,却偏偏被横阻下来。次次磨难,回回隐忍,换任何个人,时间长肯定积遗于心;为何锦衣偏要夜行?为何腰悬宝刀而不得出鞘?
道理都明白,但情绪可是难以消解。
归根到底,还是未能体察主君心意,未能尽到辅臣之责啊。于谦念及此,灰心地闭上眼睛,颓然跪倒在地:“臣……谨遵王命。”
太子见他失魂落魄模样,心中忽有不忍,可他动动嘴唇,终究没有说出口。
“难道走临清就不会耽搁吗?”太子反驳。
这句话下子提醒于谦。“张侯,对,张侯还在临清等着们呢!殿下您难道不去见舅舅?”
“这个早就考虑过。”太子平静地甩手,“们分开走。本王会儿就去济南,而于司直你就留在这条船上,直接去临清见舅舅,咱们在德州会合。”
于谦几乎不敢相信,这是什意思,太子不让自己跟随?
“临清那边得有个人去跟舅舅见面,于司直你是最合适。放心好,敌人找是,不是你,他们在临清天罗地网,罩不到你头上。”朱瞻基语气稍微缓和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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