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说着朱瞻基边从袖子里掏出枚永乐通宝:“正面是去济南,反面是去临清。扔三次,结果都是反面。”
“这,这老天爷不是还让陛下去临清吗?”
“错。每次看到这个结果,都想要再扔次试试。三次之后,本王才真正明白,本心到底是指向哪条路。”说完他拇指弹,铜钱在半空飞旋起来,很快下落,“铛”声,撞在案头那尊沾着血迹小香炉上,露出无字光背反面。
于谦盯着这枚铜钱,下颌胡须微微抖动着。难怪太子在过南旺闸时候,突然问起河务漕流事情,还问得如此详细,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。他捧起铜炉,声音有些发颤:“殿下不记得吗?您还曾对这个香炉起誓,定要回返京城。这是为天子,为宗室,为社稷,容不得您任性!这是您身为人君责任。”
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,这不是于廷益你教诲本王话吗?难道吴定缘不是民?难道孔十八不是民?难道白龙挂和郑家兄弟不是民?难道你让本王次又次从他们身边走开不成。”
说,似乎事情透着古怪。
“病佛敌不是跟吴家有深仇大恨吗?”苏荆溪也是脸色微变。
“这个不知道,但吴定缘肯定还活着。”太子语气变得轻松点,“管事打听出来,那个叫昨叶何护法买马时曾提过嘴,说要能口气跑到济南健马。”
于谦陡然惊,似是不敢相信地看向太子:“您,您去济南,不会是为救吴定缘吧?”
“是!”朱瞻基似是下很大决心,“这家伙从南京到淮安,数次救得本王性命,也该轮到本王救他回。”
朱瞻基“歪理”,堵得于谦时说不出话来,可他也不打算退让。兹事体大,哪怕要失礼僭越,也不能容许中途出现偏离。于谦脖子梗,伸开双臂挡在舱门前。
“你不听朕命令吗?!”朱瞻基死咬着“朕”字,试图散发出祖父和父皇气势。
“您还不是天子呢!”于谦也豁出去,“就算殿下登基称帝,更该知道,皇帝行事须心系天下,更不得随心所欲!”
朱瞻基道:“你不是说,本王还不是天子吗?那正好,不必被皇帝这个头衔束缚!”
于谦
“殿下不要胡闹!”
于谦惊怒交加。京城局势危如累卵,哪里有余暇拐到济南去救人。
“若吴定缘已死,本王可以等登基之后再搜捕凶手;可现在他陷于敌手生死未卜,若本王置若罔闻,还算是个男人吗?还算是个人君吗?”说到最后几句,朱瞻基声音提得很高,近乎喊出来。
“吴定缘也是臣朋友,他失陷敌手,臣亦焦虑至极。但您不能凭时兴头,便轻言……”
“没有凭时兴头。”朱瞻基抬手打断于谦话,“本王在淮安听说他去济南之后,便已下定决心。这路上,也直在犹豫这个决定对不对。不瞒你说,甚至偷偷打次铜钱卜,寄希望于上天给点启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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