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啧!”
徐克在岸上大赞,这两只妖孽传闻果不其然。褚青也很舒服,入行十年,还是跟她搭戏最顺畅。
唯独范小爷,如果不是拍戏,她能屁股把船坐翻:
你撩他!
你居然在撩他!
不等妻子回应,他又道:“所谓春竹夏荷,秋菊冬梅,另有松兰,世人皆称其品性,所以读书人不得不赞。李义山要寄送愁思,所以残荷听雨;周敦颐要襟怀淡泊,所以莲花高洁。但在他们看来,这些花花草草不过是各取所需,随之应用,这样句子不学也罢。”
很长段台词,极是拗口晦涩,他却讲得谐趣潇洒,还带着点离经叛道跳脱。
“呸!”
范冰冰啐口,道:“休听他歪理,满嘴胡言,亏他还读那多年圣贤书!”
周迅歪着头,眼睛亮怕人,笑问:“那生哥哥以为什是好诗?”
你这样没效果,要做就大大方方,没人笑话你!”
“不然你就这样,能迅速集中注意力。”
周迅又开口,盯住右手食指尖,随着呼吸节奏,那手指也推收移动。这些都是江湖经验,包子连忙道谢,范小爷却撇撇嘴,因为她没啥可教。
过不多时,那边准备完毕,场记打板:
“Action!”
你居然当着面在撩他!
啊啊啊啊啊啊啊!!!!!
“哎,好诗坏诗都是诗,只看你喜欢哪种。正理歪理都是道理,只看你需要哪种。”
他兴致忽起,啪地长袖甩,抖成朵天青色团花,再从上到下划,道:“你看这池莲,夏开冬败,自然天地,又何须们来评判?若说自己,‘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’这句是喜欢。”
“呵……”
周公子本是倾着身,手托腮骨,听他话,却忽地直起细腰,随后那两边唇角,就像摔开胭脂扣,血红,诡秘,充满原始情欲往上翘。
这笑,便是清风明月,便是掠影浮光。千年白狐入世,读书明理,情愿以人间规则去争取——她爱上,又怎会是个不济书生?
只见艄公竹篙撑,小船便破开水面,悠悠地向莲池深处荡去。
周迅随手摘,折片半绿半黄荷叶,把玩道:“昨日姐姐教句诗,‘荷尽已无擎雨盖,菊残犹有傲霜枝。’不想今日就用上。”
“万不可学这样句子,这是坏诗。”褚青笑道。
“又在胡说,这是东坡佳句,到你嘴里就成坏?”范小爷嗔道。
“荷枯叶尽,以喻君子生不逢时,潦倒失路。然菊蕊香冷,姿怀贞秀,即便花谢,残枝仍能傲霜独立,这是贬荷颂菊。可东坡还有首咏荷词,‘天然地,别是风流标格’‘清香深处住,看伊颜色’。那你说,他对莲花是爱还是不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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