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，坐。”
王大导让他们坐下，自己又摸出
张黑胶唱片，小心地按
上去，再把唱针搭。
稍许
空白过后，就听段百乐门风格前奏响起，欢乐，且颓靡。紧接着，个柔和，带着浓郁鼻音女声唱道：“莫再虚度好春宵，莫教良夜轻易跑，你听钟声正在催，滴答滴答滴答，滴答滴……”
两人不明所以，只得安静听着。
“不羡月色团圆好，
俩也有好春宵，随那花朵迎风笑，俩且把相思。浓情厚意度春宵，轻怜蜜爱到明朝，让那钟声轻轻催，滴答滴答，滴答跳……”
这叫什
鬼？
两人对视眼，都快憋出内伤，先按下不提，乖乖地去化妆。
这片子背景在旧上海，男人妆简单，女人妆麻烦。褚青很快就搞定，闲着没事只得枯坐，过好久，巩俐才从里间出来。
嗬！
不得不说，她这个亮相是惊艳。
货能有米九身高，面无表情，再配上那副墨镜，倒像个黑帮大佬。
其实他戴墨镜不是扮酷，而是因为长期高强度工作，以至于眼睛对灯光很敏感，甚至到见光流泪程度。
单从外表看，会觉着他是个特严肃家伙，不过见褚青他们，瞬间变画风，摆出张姚明脸，笑道：“青仔，早！”
早你妹！
褚青蛋疼，问道：“导演，们今天拍什？”
那女声不是标准普通话，个别字听不太清楚，似有些吴侬软语小呢喃。而就是这呢喃，使得春风沉醉，鸳鸯恰好，层层剥开时光，流转旧梦。
直到曲终，王家卫才关掉机器，扶扶墨镜，道：“要你们，演出这首歌感觉。”
外面罩着件黑色睡袍，里面是吊带蕾丝黑裙子，露出大片雪白胸肉，淡薄唇，鲜红指甲，眼角处两笔飞扬。
头发，则是旧时名媛流行发式，微卷，后面高高蓬起，似山峦云障。
她比褚青大轮还多岁，早已熟透身子，完美妥帖这种Feel，往那儿站，味道自然就有。
而那边，王家卫做好准备工作，把两人叫到身前，打量几眼，没有任何评价，反招招手。
随即，便有人抱过台古里古怪机器，放到桌子上。
“哦……”
那货挠挠头，吊儿郎当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小纸条，分别递给二人，道：“你们先去化妆。”
话落，便自顾自去跟杜可风看光线，留下凌乱两个演员。
褚青没办法，只好低头瞧，见纸条上写着两个词：屋内，幻想。
字迹很潦草，像临时有想法才写，他又跟巩俐换下，她那张也是两个词，写着：沙发，危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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