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青有些抱歉,他明白伙伴们情绪,闭幕,还有希望拿奖,搁谁谁兴奋。而自己呢,不能说全无期待,但肯定没那高涨。
拍好几年戏,参加过大大小小颁奖礼,有得偿所愿,有当头击,怎着也能看开点。
当然,范小爷绝不这想。
这可是柏林,这可是欧洲,这可是三大电影节!这是位演员,特别是亚洲演员或许终生都无法企及伟大目标。
如今有机会实现,怎可能还装模作样地淡定自若?
丫头撇着嘴,也帮着找找,最后在卫生间拎出条藏蓝色四角裤,凑到他跟前蹲下,道:“来!”
褚青抬左脚,抬右脚,边穿边惊悚,不禁道:“你没事吧,怎这贤惠啊?”
“贤惠你不高兴啊?”
“高兴!保持住,以后天天这样。”
“滚!”
范小爷貌似心情不错,没跟他抬杠,笑道:“当然是大日子,哎呀快点起来!”
“哦!”
他裹着被子,跟蚯蚓似拱到床边,伸手就要拿面包,嘴里还不领情:“你叫酒店送餐不就行,还大老远出去买。”
“啪!”
丫头拍开他手,道:“洗洗去!”
16日,晨。
柏林冬天阳光很奇妙,白色冷光中又透着圈橘色暖晕,隔着玻璃窗照在床上,不浓烈亦不清淡,刚刚好可以让你舒服地睡醒。
“嗯……”
褚青轻哼声,意识慢慢清明,习惯性地伸出胳膊往右边搭,居然落个空。他睁开眼,雪白床单压起几丝褶皱,范小爷已不在身侧。
他晃晃头,正恍惚间,就听趿拉趿拉脚步声,媳妇儿从外面小客厅走进来,笑道:“醒啦?”
所以吃过早饭,她给他穿上西装,系好领结,又仔仔细细地检查
全麦面包口感大抵是欲仙欲死,尤其对两个东方人来说。范小爷以前没见过地道德国货,今儿本想买来尝尝鲜,结果两人都纠结。
他胃糙,勉强啃掉只,丫头不行,嚼几口就扔,光挑着香肠吃。
“小颖起来?”他喝口咖啡,强压住那种粗粝不适感。
“都起,谁像你这没心没肺?”范小爷斜他眼。
“呃……”
“这个麻烦!”
他是真不爱动弹,又赖能有三分钟,才掀被下床。随即便觉着全身凉,四处瞅瞅,奇道:“哎内裤呢?”
“你扔哪儿?”
“昨天你脱,哪知道?”
“啧!”
“你咋起这早?”他伸个懒腰,觉得很神奇。
两人睡两年多,这小胖子就没在他之前起床过。而此刻,她不仅穿戴立整,化好妆,手里还捧着个纸袋,看样子才购物回来。
“去买早餐啊!”
丫头把纸袋放在桌上,样样地往外掏,先是几个小圆面包,德国特有烤得黑黑那种全麦面包。还有黄油和果酱,切好香菇香肠,以及两杯咖啡。
褚青略呆,问道:“今儿什日子啊?还是你吃错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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