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杨站在摄影机旁边，猛地
挥手，道：“开始！”
三位演员蹲成圈，王双宝捧着水壶喝
口水，又递给孙伟，道：“弟，你也来口。”
对方接过去，小小地抿下，显得精神不振，垂头丧气。
褚青操着口地道
河南腔，道：“咋啦？想家？想娃儿？”
“嗯。”孙伟低低应道。
“行！”王双宝脑袋汗，纯属闷，点头应道。
“没问题！”褚青体质最棒，受到影响也最小，仍然很轻松。
不过孙伟就太明显，脸色都有点变，没吭声，只是摆摆手。
“阿伟，还是上去休息下吧。”李杨很担心，不由劝道。
“不，不用。”
但李杨非要拍啊！
OK，那就拍吧，只是骡兄貌似很紧张，直不配合，要
瞎动弹，要打响鼻，要摇头晃脑。这些还算好，最恶心是它拉屎。
拉屎啊！在两米多高、三米多宽、四百多米深地方拉屎啊！
那个味儿，简直惨绝人寰。
不停地NG！NG！NG！全是技术性错误，就这仨人铲煤装车，仅仅十秒钟镜头，硬是拍几个小时。
人走路声音。
刘永宏、王彧、王宝强、孙伟都下来，还有不情不愿胡晓叶。没办法，剧组人手太少，只能专多能。
……
宋金明和唐朝阳，是矿上两个闲人，他们主要收入不是工资，而是杀人。
先把打工仔忽悠到矿上，借着下井机会干掉他，然后冒充他亲属，领取矿主抚恤金，也叫封口费。
“你去毬吧！你想娃儿他妈吧？”他照着对方脑袋，就呼巴掌，笑骂道：“哎，你老婆长啥样？”
孙伟也第次露出笑容，腼腆道：“不好看，嘴大。”
“噫，人家都说嘴
孙伟勉强道：“趁
还有点体力，赶紧拍，上去，就不知道还敢不敢下来。”
“……”
李杨攥攥拳头，顿片刻，迅速起身道：“准备准备，马上拍摄下条！”
刘永宏撑着站起来，利索地扛好摄影机，王宝强和胡晓叶帮忙拿板散光……空间本来就小，又挤这多人，王彧最苦逼，他几乎是蜷在角落，趴在地上做收音。
没有什监视器，没有什场记，切条件都归于那份最原始、冲动电影热情。
好不容易搞定骡兄，大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，瘫倒在地。
“青子！”
“宝哥！”
“阿伟！”
导演连串招呼，问道：“怎样，还行？”
做成笔买卖，就有几万块钱，两人平分，再寄回老家给自己孩子念书用。
孙伟是李杨朋友，特意过来帮忙，他扮演角色便是个受害者，其实也是元凤鸣爹。
在井里拍戏，不可抗拒因素太多，谁也不晓得哪块震下，哪块响下，哪块刷刷掉石头，哪块又有骡子叫。
没错，就是骡子！
人家正规煤矿都用车往外拉煤，这里用骡子拉，逼仄井里愣挤进来只大牲口，都觉着特诡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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