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完,咋?”
“你说咋?车人就等你人,你少爷啊!”团长夹着烟头,胳膊支在腿上,很看不惯这种刺头。
“迟到会咋,又没耽误你演出。”褚青踩在台阶上,扒着车门,不在乎道。
“没耽误演出……”他嗤笑声,道:“你以为你演得咋样?”
“你说演得咋样,就是演得好。”
那边老顾跟看门大爷聊得正欢实,老头瞅着干巴巴,没想到真人不露相,说自己是退伍军人,参加过朝鲜战争,在1951年到过汉城。这等身份,瞬间让众人肃然起敬。
“哎老爷子,爹也打过那仗。”陶军下来兴致,道:“他还教过句韩语,好像叫什缴枪不杀,记不太清。”
大爷裹着破棉袄,脸上褶皱里抹着黑煤灰,笑道:“你那不对,这说。”他纠正下发音。
金必贞忽听着句家乡话,也好奇地凑过来,褚青连说带比划地给她讲明白内容。这姑娘眼睛都亮,非常想参与进去,嘴皮子又不利索,跟那干着急。
顾峥倒很奇怪她态度,中国人和韩国人,对那场战争印象,似乎完全不样。
群神神叨叨人熬过今年冬至。
凌晨四点,乡亲们看完热闹,各自回家睡觉,而剧组还得等待下场拍摄。
“说你不过去,跟这挤个什劲?”顾峥边烤火边嫌弃地往外推。
“这不没到呢,冻成傻逼快。”
褚青死乞白赖地用屁股拱,占他半个小板凳,手伸到炉子上方,感受着旺热温度,血液都舒活些。他呼出口气,扭头瞅瞅,忽道:“你那机器别烤化。”
团长扔掉烟,用鞋底踩踩,道:“你那火车叫,那他妈叫什啊?”
褚青上台
老顾也是个爱多愁善感货,他觉得小屋里忽然变得很有意思,这几个人,之前素不相识,彼此间被奇妙因果连在起,仅在此刻围炉夜话。天明之后,分道扬镳,可能终生不见。
褚青没他那多想法,正想问老爷子些战事秘闻,就听外面“嘀……”,汽车大喇叭响,传到屋里清清楚楚。
“得,过去。”他惋惜地起身,慢悠悠地离开炉火。
外面车上,亮着灯,文工团团长正在点名,人都齐,就差个崔明亮。
这时,褚青爬上车,刚露头,他就问:“戏演完?”
这场戏是文工团演出完,坐在汽车上准备返回个场面。
因为车上太窄,没地方站人,闲着都跑到礼堂看门大爷屋里烤火。小屋里挤十来号人,估计就算不生火,也能搓出身汗。
里面还有个韩国姑娘,叫金必贞,她工作就是拎着DV在组里晃悠,看着点好玩就拍下来,事后做成花絮彩蛋什。
她那破DV被冻得已经挂掉,正凑在炉火边回血,用让人很郁闷普通话道:“没事,它……”可能想说质量这个词,又记不起来,只得接:“它,好!”
“嗯,好!”褚青撇撇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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