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青随手把那半支烟弹出去，落到门洞里，也踢着雪道：“好，牙医好，大学生好
“跟克格勃差不多。”
“咋这说话呢，那是
爸。”
这段戏足有五分钟，长镜头加远景，能让演员崩溃掉。
还好褚青早被蹂躏出来
，站在那不动，点着根烟装深沉。赵涛继续在雪地上划来划去，又转几个小圈，最后脚尖
掂，正面对着自己。
他心里有些惊诧，这姑娘天分真
很高，能从不同场景中提取出最能凸显人物性格动作。
老贾还挺激动，因为可以拍雪景，也临时加几段戏。可雪下起来就没完，连续几天都飘飘洒洒，这就影响拍摄，进度也没想象中快。
他琢磨琢磨，索性转场到平遥，去拍那边城墙戏。两地很近，只有个多小时车程，戏份也不多，不需要大队人马，于是行三十来人颠颠过去。
“为哥，你定得离那
远？”
高大厚重城根底下，褚青瞅着架在两站地开外摄影机，郁闷地喊道。
“这段是远景。”余力为也喊，都带着回音。
是非专业，跟他们相处对老贾压力更大。
这货忍耐数天，也终于开始给演员讲戏，用大串汾阳土语跟另大串土语对飙。每当这时候，剧组人员自动退避三舍。
那几个老外监制还蛮拼，总想掺和进去，那种对飙激烈程度，看起来确像是在吵架。他们想解演员真实情绪，以便解决问题，只可怜那个小翻译，译普通话还成，遇到这种中外文化夹带乡土文化碰撞大场面，直接就醉。
……
不知不觉也拍半个多月，褚青每天都在散乱和缓慢中度过，听上去似乎挺矛盾。
“你明天干啥？”她问。
“上班啊。”
“明天，二姑让去见个男。”她低声道。
褚青抽口烟，跟赵涛对视眼，两人同时移步，默契地换个位置。
“二姑说，他是个牙医，还是个工农兵大学生。”
他撇撇嘴，慢腾腾地爬上城墙，知道是远景，可尼玛也太远点。
“Action！”
就见赵涛从城墙上走下来，到最后阶，灵巧蹦，落在地面，褚青跟在后边。两人踱到城门洞子旁边，门洞里铺着些许干草。
“你爸那人真有意思。”他道，不用担心声大声小，老贾那边根本听不着，得后期配音。
赵涛低着头，用鞋尖划拉着雪末子，问：“咋啦？”
老贾拍那些青春怀念，他大多也经历过，或者说，在同年代长大人，都有共同种情感记忆。
不然，80后，90后这些蛋疼族群划分是怎来呢？
贾樟柯说要拍部普通人史诗，并不是在吹牛逼，他真有这个本事，并且让剧组人相信，他可以完成。
唯不靠谱，丫灵感似乎太多点，比镜头更加琐碎，说不上啥时候就蹦出来，让大家之前工作成果完全作废。
十二月份刚到，汾阳就下几场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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