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文偏
偏头，没想到这小子这
生性，说滚就滚。大步凑过来，道：“
这衣裳也太干净，陪你走
个。”说完趴在地上，居然也跟着打个滚。
然后爬起来，跟没事人
姜文喊道：“青子，你那后腰得露出来。”
“露衬衣还是露肉？”
“露衬衣。”
褚青听，立马撩开棉袄，把衬衣扯出来，又把裤腰往下褪褪。
“还不行，太干净。”姜文看，摇摇头。
他忽然觉着十分古怪，从船上往山上看，非常
宽阔，从山上往水上看，却又特狭小，跟正常视觉构图恰好是反过来。那土堡，就如扇破烂却硬实大门，把这山头所有东西都关在里面。
正似姜文说，这他妈就是凶地。活多少人，死多少人，发生多少故事，外面没人知道。
“阿嚏！”
褚青换上那身大襟袄，刚站十分钟就连连打喷嚏，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练过武。主要这地方太冷，衣服太少。棉袄倒是纯棉，架不住就这件啊，顶多里面再衬件单衣，然后就是光膀子。
还有这缅裆裤，齁长裤腰，肥出来部分叠巴叠巴用布带子勒，胯下就是那有名大裤裆，窝窝囊囊就像屎拉里头。
解这货，纯闲着没事干。
姜文伸手拍拍褚青肩膀，第次露出点笑模样，道：“不错。”
“……”
褚青也明白，心里直抽，那戏都在你肚子里头装着呢，还巴巴装模作样给演遍。
你说你调戏被女朋友说成不上进男人有意思？
那是褚青自己衬衣，当然干净，道：“那找点灰蹭蹭？”
这事他干过，拍《小武》时候，第场戏老贾就让他到泥里洗洗手，然后还他妈吃个茶叶蛋。这会说起来，毫无心理负担。
姜文想想，还是摇头：“灰不行，太浮，你得在地上蹭。”
褚青怔下，道：“行！”
说着就往地上躺，在烂草叶子混着黑黄黑黄沙土里打个滚。
“Action！”
顾长卫镜头对准褚青贴着两撇八字胡黑脸。
他手抄在袖子里，就开始跑，裤腿没扎腿带子，呼呼往里灌风，跑起来真是硬巴硬巴。
镜头转过身后，拍着他跑向那鬼子军官。
“停！”
……
迁西县城北不足三十公里，就是潘家口水库，到山头上“鬼子村”，得先坐船过去。
褚青立在船头，站得笔直，两手插在大衣口袋里。水面上白剌剌地泛着寒气，把四面山头都笼罩其中，江阔云低，明明偌大个地界，萧素得却只有种冷色。
这地儿，在姜文来之前根本就是个荒山。他辟出几条道，碎石黄土垫着，兜兜转转地绕着山头，道两边是石头块子垒起来屋子，连块砖头都没有。只有最大那间，外面用薄砖摞溜矮墙，墙下面小道，直通村口那塌半截土堡。
褚青下船，踩到地，就瞅见这半截土堡，再往上看，在山腰子，还戳着个灰不拉几炮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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