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青拍完《小武》之后,忽然就变得很迷茫。虽然他以前也很迷茫,但那是闲得蛋疼,现在这种迷茫却真正是思想层次思考。
北京这座城市,实在太大,大到它即便发生什变化也看上去平平静静。
俩月没回来,褚青感觉和以前没什改变,就是街上妹子衣服变少,白白大腿也露出来。
他又蹲在马路边,抽着烟,就像遇到贾樟柯那天样,只是身上换成件半袖衬衫和大裤衩,鸡窝头也修剪
“那你有啥打算,就直拍电影?”程颖接着问。
褚青道:“也不太清楚,拍电影吧,说喜欢还谈不上,说不喜欢还挺心动,觉着这种感觉挺好。”
程老头听,得意地笑道:“知道你这叫啥,就是小资产阶级文艺思想,这可要不得,以后慢慢就腐败。”
老太太不满道:“拽个屁,说人话!”
老头顿时蔫,道:“你也不用担心,反正还年轻,有大把时间。你现在想怎着,还打算收废品?”
主屋里仍然灯光通亮,似听到声音,从里面跑出个人,笑道:“小颖。”
他背着灯,轮廓光暗鲜明地站在那儿。
这声,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个大箱子,啪地下,把她所有罗愁绮恨都关在里面。
“褚青哥!”
黄颖感觉视线有些模糊,又努力地看清楚。
昏暗小巷子里,隔上百米才挑着盏街灯。好在巷子不长,微微亮路面,当心点也不会绊着脚。
黄颖推着自行车走在巷子里,脚像缠羁绊,步比步慢,步比步沉,最后索性停在离门口十来米远地方。
从褚青离京那天起算,已经过去两个月又三天,他还没回来。
说好最多两个月,这个混蛋,说话怎可以不算数……
黄颖自小没爹,作为长姊辛苦养家,没体会到什关爱。褚青却让她第次感受到这种温暖,似兄似父,不自觉地在心里就对他生出依赖。
褚青摇摇头,道:“想租个铺面修鞋。”
程老头讶然道:“行啊小子,现在铺面可不便宜,拍部电影就发财?不过你啥时候又学会修鞋?”
褚青打着哈哈:“从小就跟师傅学过,直没机会露两手。”
黄颖句话不说,只在边上安静地看着他。
……
“进来吃饭吧。”褚青道。
老太太做火锅,几个人团团坐,热闹欢快,正合光景。
褚青简单说下拍电影和老家事情,众人听都很感慨。
“这说,你小子以后就门心思留在北京?”程老头问。
“嗯。”褚青点点头。
女人若是对别人产生依赖,那就很难摆脱得掉。
这几天,她就像丢魂样,每多过去天,就似在心里被割上刀。
但是不能表现出来,程老头家对自己这样好,再成天哭丧着脸,就有点不识抬举。
黄颖心里发酸,又哭不出来,只得静静站好会儿,才推开院门。
她心不在焉,开关门声音大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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