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月,他适应翻找垃圾箱,却没适应制造垃圾这个城市。
褚青对城市非常不喜欢,恐惧,厌烦,何况还是这座帝都。
他怀念家乡小县城,买任何东西走不出里远都能买到;他怀念老婆孩子,晚上吃过饭家人去城边那座小桥看流水。然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直到夜深,哄孩子睡觉后还有些床上情趣。
辈子贱命,就算重生也高贵不到哪去。
褚青掏掏里怀兜,摸出烟盒来,掂掂,根白杆白嘴香烟露在撕口处。
褚青已经四年没回家,确切地说,他重生到这个年代已经两个月。
两个月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至少可以让他以种很安稳心态去拾掇堆破烂,然后翻出可以卖钱东西。
十七岁独自从东北个小村来到北京,当然是想着出人头地,虽然他有个很奇葩目标——当厨子。结果四年过去,结果只是把自己头埋在地下。褚青很不理解这孩子梦想,也很不理解为所谓梦想而做出这些行为。
前世他才三十岁,无论活着还是死掉,都是个很年轻岁数。
他辈子都呆在家乡小县城里,脑子不大聪明,没考上大学,高中毕业就接手老爸修鞋店,干十几年,有着不错手艺,足够养家糊口。后来也买房子,取个贤惠媳妇,自己重生时,女儿刚满两岁。
1997年,北京。
正是初春,天气还很寒冷,街上行人还没脱去冬装。
褚青裹裹身上皮夹克,蹲在马路边。
这件皮夹克是去年最流行款式,青年们最爱,价格不菲。连抽烟都按根算褚青当然买不起,这是他抢来。
原主人应该是个败家子,不知怎在夹克上划道口子,在领口处,很细小口子,就惹主人嫌弃,被直接扔掉。
这包要三块钱,对他算是奢侈品。
“
就是这样很平淡生活,也许会直平淡到死掉那天。如果非要说有什不同,就是从小被他爷爷拎着棒子教导出来套名字很屌拳术——三皇炮锤拳。
这套拳据说很厉害,他学艺不精,皮毛功夫,但当初上学时也是打遍县城无敌手,后来慢慢大,才收性子。
阵凉风吹过,褚青用力捏捏鼻子,把眼睛里酸咸液体化作鼻涕擤掉。
所以说,他这种随遇而安,家庭和睦人,对梦想这个词,真理解不多。
虽然在他看来,当厨子和修鞋没什差别,但他不想为这个身体那份莫名其妙追求而去继续干这个。
当时褚青和另位捡垃圾老伙伴同时盯上这块肥肉,最后还是他仗着年轻体壮抢到手,跟那个老伙伴也从此友尽。
他觉得很值,以他收入,或许要干上个月才能买这件。
不过是起喝酒扯皮朋友,没也就没。
天有些阴,不见太阳。无论车辆还是行人,都显得很慵懒,连骑车人蹬脚蹬都轻飘飘。
刚过完年,切还没开始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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