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烨蹲下身,对上温池脸。
前天夜里他透过窗户条细小缝隙,看得不太真切,这刻,他终于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张脸,这张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脸。
他想他始终是被动方,只有温池无牵挂,在京城说走就走,在晋州说留就留,仿佛从来没有在意人和物,可是他像是被温池牵着条无形绳子,温池在哪里,他目光就落在哪里。
明明他早就做好和温池划清界限准备,可是后来……他还是忍不住千里迢迢地赶过来。
从京城到晋州路途遥远,他独自前行,三番两次中有心之人埋伏,有次伤得重,赶到晋州时,他衣服几乎被伤口浸出来血液染透,然而他还是在第时间来到这里……
他又在药汤里泡会儿,才打算爬出木桶,哪怕最初泡着舒服,可泡久还是不好受,况且这药汤味道也不好闻。
然而温池刚站起身,眼前景象就开始打转。
他甩甩脑袋,赶紧坐回去。
休息阵后,温池又试几次,却仍是头晕目眩,连迈出木桶都困难,无奈之下,他只得硬着头皮等待左枝和若芳回来帮忙。
哪知道这等就是很久。
时扶住她。
等到若芳战战兢兢地站稳后,左枝才松开手,冷汗涔涔地走过去,低头颔首道:“太子殿下。”
时烨瞥眼左枝,轮廓近乎完美半张脸上看不出喜怒:“你们退下去。”
左枝福身:“是。”
说完,左枝赶紧拉着腿软若芳,跟在刘德后面匆匆忙忙地出去-
时烨思绪百转千回,最后停在温池泛红脸上。
温池醒,不知何时睁开眼睛,乌溜溜杏仁眼瞬不瞬地盯着时烨。
时烨不动如山,声不吭地和温池对视。
半晌,温池闭上眼睛,心有余悸
等到困意袭来,屁股也坐得有些疼,温池干脆换个趴在木桶边沿姿势,他把两只手搭在木桶上,下巴搁在手背上,闭眼睡过去。
时烨也在不远处等很久,直至温池睡着,他才迈开步子往里走。
他步伐很轻,哪怕他并没有放慢行走速度。
他直走到木桶前,才慢慢停下脚步,他垂眼便见温池摇摇晃晃地趴在木桶边沿,像只扒着什东西不放兔子似,姿势有些说不出来滑稽。
从他角度,能够看见温池长睫在不安分地颤动着,似乎梦见某些不好事情。
温池不知道自己在药汤里泡多久,等他稍微清醒些时,发现守在他身边左枝和若芳不知何时离开。
不过这样也好,他本就不习惯有人伺候他沐浴更衣,更何况左枝和若芳还是姑娘家,总归是有些尴尬。
温池伸手摸摸自己额头。
不知道是被热腾腾药汤熏着还是本身就在烧着,他摸起来烫得厉害,比起昨夜,好像没有点好转般。
但温池确实能感受到他病得严重些,至少昨夜他不像现在这样感到头昏脑涨,眼前画面都分裂开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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