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起身握握手,梁左话不多,“你好。”
他是通过陈小二关系,约请对方,就为剧本事儿。
五人落座,推让番,许非开始点菜,“先来个火锅,两盘大三叉,两盘黄瓜条,盘上脑。”
“上脑卖完。”
“那来盘头沉吧……今儿有蘑菇头?”
“没来过,有点紧张。”
冯裤子从怀里摸出那瓶白酒,左右瞅瞅,“说许老师,你要请人怎也得去东来顺啊,这店忒寒碜。”
“请外地人外国人,去东来顺,请朋友请老饕,就来这种小店。”
“吱呀!”
刚坐几分钟,门被拉开,棉布帘子挑,裹进阵夜寒。
“你这要出去啊?”赵宝钢比较正常。
“你俩咋过来?约人吃饭……”
许非瞅瞅那酒瓶子,还有赵宝钢手里纸包,无奈道:“算,块去吧。”
“别介,今儿不凑巧,改天再来,们掺和脚算什?”
“没事,反正谈剧本,你俩正好听听。”
许非在家住五天,加上往返,刚好个礼拜。
回到京城后,没有立即组织攒剧本,而是跑去电影院,独自看场电影:《霹雳舞》。
他以前没看过,讲个叫Kelly女孩,认识旋风和马达两个街头舞蹈家,组成舞蹈组合在各种PK中屡获胜利,获得参加正式比赛机会,最终让霹雳舞从街头走上舞台。
剧情薄弱,舞蹈好看,正式掀起国内霹雳舞热潮。
此后十余年间,不知有多少人靠这个吃饭,其中就包括黑龙江位著名舞蹈家,孙漂亮。
“蘑菇头晌午就没。”
“那来个羊三样,再来几个芝麻烧饼,行,先这些。”
不多时,服务员端上个炭火铜锅,跟着托盘小碗,全是
“这呢!”许非招手。
“嘿嘿,会找地方,看就是行家。”
陈小二戴着狗皮帽,穿着大棉袄,出场赢三分,后面还跟着位胖子。
眼镜,大头,短脖子,粗眉毛,脸正经,有点像蜡笔小新,正是梁左。他北大毕业,在京城语言学院教汉语,今年整三十。
“梁老师,你好你好,叫许非,这是艺术中心两位同事……”
于是仨人块,到前门外廊房二条。
东起前门大街,西至煤市街,细细长长胡同十分幽邃。许非领着双缸钻到最里头,找到家门脸,爆肚冯。
光绪年间起家,正经百年老字号,85年才恢复,除爆肚也有炭火铜锅涮羊肉。
进门热浪扑鼻,老饕满座,亏得他白天订位置,给留张圆桌。
“别藏你那酒,这让喝。”
不过许非看电影为次,吸取素材为主——情景喜剧最大特点就是紧密贴合时代。
他回到四合院,先眯觉,醒来收拾收拾,换套衣服。
傍晚时,推车子刚要出去,就听“啪啪啪”有人拍门。
“噫!”
门开,仨人都吓跳,拎着酒瓶子冯裤子眨巴眨巴,“得!时机不对,咱们再敲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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