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好学生抬头看他眼,不知在想什,过几秒又低下头,简单收拾下桌上东西,抽出张纸来写下几行字,压在课桌上,然后起身向他走来,神情如常平静:“走吧。”
迟扬有些受宠若惊:“不是说以后不逃课吗,怎还……”
是啊,怎还带头逃晚自习、留纸条欺骗老师呢。
大概骨子里也没有那乖巧听话吧。
何弈幅度轻微地摇摇头,放慢脚步,离迟扬近点,留恋他体温似。夜里太冷,连廊上感应灯随着脚步接连亮起,言语间吐出雾气缓缓腾升——他沉默片刻,轻声回答道:“检讨也不能完全作数……”
喂饱换种办法也行,不定要冒这个险。”
何弈显然也不觉得这个想法可行——准确来说,他在网上见过那些“男朋友生气怎哄”这类问题答案,似乎都不能直接套用在迟扬身上,太容易被反将军。
“那就教你做题吧,”于是他选择自己最开始想法,大致看看摞在桌角书,抽出本他写完试卷摊到迟扬面前,“你挑。”
他明明说得很认真,眼神也诚恳,可看在迟扬眼里总有些故作诚恳调侃之嫌。
“行啊,那以后只准给讲,”迟扬手支着下巴,另只手还是牵着他没有松开,甚至变本加厉地拉到自己这边,圈占欲昭然若揭,“别谁来问你都不准去,怎样?”
还有很多超出预期因素需要考虑,比如偶尔松懈,比如希望你高兴。
比如在你松开手那刻心生留恋又无所适从,下意识选择靠近你方向。
“以前背着老师干那些事,是为做而去做,只想瞒过父亲,”他说,“现在……对抽烟没有兴趣,也不想逃课,但如果……”
但如果是为你,也可以破戒,偶尔回到不那纯善境地中去。
何弈看着他,似乎是没忍住,略微弯下眼角,笑意从眼底缓缓流溢出来,柔和又澄澈——那个眼神想表达大意是“怎能那幼稚”,可最后他说出来话却很有耐心:“好啊,以后下课就陪你出去,不给别人机会。”
——不是承诺。迟扬心知肚明,这句话并非言出必行,只是提供种极端可能性,把定夺分寸权力全权交给他。
“真吗,”迟扬同他对视片刻,站起来,指指后门口,“走吧,还没上课。”
离下课铃响顶多还有分钟,外出接水去厕所同学也陆续回来,按照常理,或者任何合乎逻辑假设,何弈都应该能找出合情合理理由拒绝。
但他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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