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还能隐约听见楼下传来
细碎响动——也许是他错觉，也可能迟扬确实拿出杯子，倒
热水。
手机震
下，大概是迟扬回消息，可能是“好”，或者“乖”。平常浑里浑气恨不能每句话都占他个便宜人，这时候反倒不欺负他。
这样就很好。他想，刚才怎
会想要长眠不醒呢。
他怎舍得呢。
其实也只过几分钟，他却不知为何又有些怀念起迟扬体温来——对方拥抱他方式和摸他头发亲昵动作，明明也算不上多亲密，却出奇地让人满足。
“买药吧，”迟扬有些怔，几乎错觉生病是他自己，“
去给你倒杯水，乖。”
他有些看不何弈表情——那副明明有所迟疑，却依然克制着点头答应样子。
“其实……没怎照顾过人，”他讪，还是说出来，“照顾自己也就那样，更别说其他人。”
何弈看向他，动动嘴唇，应该是想说“不用麻烦你照顾”之类话。
“但学东西挺快，”他揉揉何弈头发，拦住对方没说出口话，像摸只偎在自己身边小动物，“会学着照顾你。”
轮廓都清晰分明，也许是发烧缘故有些发红，又隐隐透出白瓷似细腻光泽——他直知道何弈长相端正，是很讨人喜欢那类。
班里那些小姑娘怎说来着。
“陌上人如玉，公子世无双”，大概是这句。
尤其是自上而下看去，眼角下撇轮廓被角度缓和，整齐黑发略微掩住眉眼，又显得耳廓雪白，看起来说不出安静秀气。
怎能这招人喜欢。
也许是病吧，体温偏高，体感温度低，嫌冷又趋暖。
他有些迷糊，下秒又隐约感觉到有人碰他额头，很快清醒过来，睁眼对上便是迟扬视线。
这个人倒也没有他说得那不会照顾人，至少还知
这其实是远超何弈期待事。
他点点头，某秒几乎产生主动贴上去碰碰迟扬手心冲动：“好。”
第次对他有人说出“照顾你”这样话，是他在父母离异、牢笼破碎第二天。
迟扬出去。
何弈拿过手机找外卖送药店，选自己印象中常见感冒药，又把订单截图发给迟扬，然后缓缓躺回床上，找个并不习惯、却称得上舒适姿势略微蜷起身体，闭上眼。
迟扬替他理理头发，手指穿过发丝贴上耳廓，轻轻揉捏，被心底里缓缓泛上来、说不清道不明也从未有过保护欲弄得恍惚，时间居然有些疑惑。
这大概是经历过长久而无所寄托沉寂压抑，才能沉淀出安静气质，盘玉似散出冷光，温和又贵重，让人心驰神往。
“迟扬……”
“嗯，”迟扬回过神来，“渴？”
和何弈相处得久，他似乎也逐渐能察觉出对方回答之外某些情绪，比如这秒他明明说着“嗯”，也点头，手指却不自知地抓住他衣服，显然并不太想就这放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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