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扬这样模棱两可、暧昧又给足人余地态度,其实放在社交场合,是很能让人心动。如果对面换个人,也许这时候已经被他带偏,主动缠上来不让他走。
但何弈却不是般人。
甚至被他环抱着,贴在耳边说这些话时候,这个惯常温和少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反常,甚至正如迟扬感觉到那样,连心跳都如常平静。
唯能称得上波动情绪,也只是在久久注视着迟扬那道伤疤时,眼底浮现些许悲哀。
那不是心疼,也不是怜悯,如果非要说话,似乎只能算作“兔死狐悲”。
何弈却已经收回搭在他小臂上手,清晰却没头没尾地重复道:“说,你就叫哥哥吧。”
迟扬似乎愣下,几秒后才意味深长地笑起来,答应道:“好啊。”
“不过……”他笑着说,“哥哥,刚才你问为什对你这好,其实还有种解释……”
“什?”
迟扬手还搂着他肩,横着伤疤小臂随意搭下来,放在他腿上,线条流畅又有力,像他话音样,带着与生俱来侵略性:“你知道这种每天带早饭、报备行程,还收留你住在家里行为,在他们正常人眼里叫什吗?”
吧……他们有个头儿,嫌挡他道,选拔结束之后把堵在院子里,打架。”
“后来呢……”何弈垂眸,其实已经知道他接下来要说话。
“后来啊,”迟扬顿下,语气轻松,似乎在说件与自己无关事,“先说明下,不是打不过他们,那些人来十个都弄不死……但是那天他们有刀。”
把再普通不过水果刀,却给他留下道终生不愈伤口。
“所以后来等被接出来,能正儿八经去学校读书时候,”迟扬讪,“也不想上学。”
迟扬替他关灯,转身上楼,回自己房间。
何弈自始至终平稳心跳像口钟,滴滴答答地敲在他心里,时间分秒过去,显出不露声色、也仿佛永远不能被撼动平静。
直到这时候他才意识到,自己那些点就通**天赋,或是善于把控暧昧、让人不由自主
“叫求偶,是在追你。”
何弈平静地听完他这番话,直到“求偶”二字猝然出现,才略微皱起好看眉毛:“那你是吗?”
“你说呢,”迟扬没有回答,搭在他腿上手抬起来,随手摸把他头发,站起身,“睡觉吧,天都要亮。”
如果这个时候何弈回头看他眼,就会发现迟扬眼神出奇认真——是狼注视猎物那种认真。
可惜何弈没有,只是轻轻地“嗯”声,礼貌地说:“你也早点睡。”
何弈看着那道触目惊心伤疤,眼前陡然浮现出无数个曾在噩梦里见过场景,与他臆想中浑身是伤孩子重叠在起。
绝望,哭喊,无人庇护。
孤注掷地挣扎在那人间地狱里。
“……你就叫哥哥吧。”他突然说。
迟扬没听清: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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