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初你在他麾下时,他就是这副嘴脸?”走在路上,刘平忍不住问邓展。邓展与淳于琼当年恩怨纠葛,他已听说。邓展想想,回答道:“那个人啊……从来没人知道他在想什。他今天居然跟陛下您说这多话,着实出乎意料。”
刘平愣下,旋即摆摆头。淳于琼只是无关紧要个小角色,这时候犯不上为他伤神。
此时他们正走在乌巢城中,道路两旁到处都堆放着粮草与辎重。乌巢与其说是座城池,倒不如说是个大号土围子,除四面夯土高墙以外,基本没什防御工事。从河北转运过来大量补给都杂乱地堆积在这里,彼此之间也没有挖防火壕沟。万真有人潜入城中投下火把,很容易便会烧成片。
邓展把刘平送到乌巢西侧城墙底端,停住脚步。接下来刘平自己沿着凿出来台阶步步攀上城墙顶端,来到处向外凸出拐角边缘。这里只插着面角旗,有气无力地耷拉在旗杆上,丝毫不为夜风所动。刘平走过去,扶住旗杆,身子朝外探去,极力让身子溶入黑暗。
过阵,刘平听到个如同风吹沙砾声音传入耳朵,这声音他许久不曾听到:
皇恩,没想过百姓?莫非天下大乱你才开心?”
淳于琼打个酒嗝,眼神开始有些朦胧:“忠义都是借口,仁德无非矫饰。这天下本来就是由群混蛋开创。这玩意不用传承,每个人都可以无师自通。这种世道,与其装腔作势,不如痛痛快快不违本心地做人。不想变成那样人,只好喝得醉点,多多胡闹,尽量让自己开心点。”
淳于琼把身子后仰,这在天子面前是很失礼行为。刘平没有纠正他,只是冷冷看着:“这说来,你根本是个懦夫。”
“懦夫?”淳于琼歪着脸,努力揣摩着这个词含义,然后摸摸自己脸。
“不错!无所适从,于是自,bao自弃;舍大道而营小利,难道不是懦夫所为?相比之下,孔少府所作所为,可是强出太多。”
听到潜龙观起火消息,刘平立刻知道,这是孔融反击。这个老人无兵无将,还因为啰唆而被人看不起,他却用自己仅有力量做出表率。这让原来对他不屑顾刘平深感惭愧。
其实刘平应该与淳于琼虚与委蛇,杯杯地把他灌醉,这样自己才有可乘之机。可刘平听到这人发出如此言论,实在是按捺不住火气。淳于琼有些恼怒地拍下桌子,两只眼睛瞪圆,似要把刘平口吃下去。刘平不甘示弱地瞪着他,两个人之间冲突触即发。
末淳于琼松开拳头,把身子慢慢靠回去,又斟满杯酒。这次他也不敬天子,自己口喝光。
刘平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心浮气躁,大概是大战将至、心中忐忑不安缘故吧。
这时邓展走过来:“陛下,时间到。”刘平重重把酒杯放下,冷哼声,起身离开。淳于琼个人兴致勃勃地自斟自饮,连头都懒得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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