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攸用左手比个六,又用右手比出个四。曹丕道:“父亲胜算四成?”许攸摇摇头:“不,是六成。”
曹丕闻言惊,几乎以为自己听错。无论田丰、逢纪还是公则,最多只是在战略上有分歧,但对袁绍取胜都信心十足。许攸是唯个看好曹操袁家高层谋士。
许攸看出曹丕惊疑,摸摸他锥子般下巴:“袁绍若是只带个策士去,曹公必败——但他手底下能人太多,嗓门个比个大,袁绍又是个多谋寡断之人。九头之鸟,各飞方,只会落在尘埃里。只要阿瞒犯错误比袁绍少,就大有胜算。”他说到这里,拍拍后脑勺,自嘲道,“你以为为何会被软禁?还不是因为多说这句话嘛。”
曹丕注意到,许攸谈到自己父亲时,用是“曹公”或
许攸这句话声音不大,听在曹丕耳中却如晴天霹雳,连心脏都登时慢半拍。许攸看到曹丕脸色煞白,捋髯笑道:“你有胆子冒袁绍之名来找,却没胆子被说破?”
曹丕僵硬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许攸也不急,笑眯眯地看着曹丕,仿佛在鉴赏件刚烧制好土俑。过半晌,曹丕才缓缓问道:“您,您是怎看出来?”
许攸把身体后仰,颇为得意:“怎会看不出来,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。”曹丕怔,许攸当年和袁、曹都是好友,来往颇多,许攸见过他不足为怪。但事隔数年,他还能眼认出曹丕,这份眼力可真是不凡。
再回想许攸刚才把闲杂人等赶散动作,曹丕可以确认,他进屋子就被许攸看穿——这可与他想象开场不符。曹丕有些窘迫地把视线挪开,然后觉得不能露出怯懦,又鼓足勇气挺直胸膛,却遮掩不住他微微颤抖肩膀。这切都被许攸看在眼里,捋髯不语。
曹丕把心横:“那许伯伯您打算怎办?喊人来抓?曹家世子可是值不少钱。”
许攸听到这话,不禁失笑:“世侄哇,若想抓你,你进门就喊卫兵进来。你不必强作镇定,也不用故作坦诚。你放心好,现在把你献出去,可是个赔钱买卖。”
曹丕眉毛挑。这人果然和风评样,是个商贾性格,无论什东西,在许攸眼中都是囤货居奇道具。对此,曹丕又是放心,又是担心。放心是,只要开出个令他满意价格,他会做任何事;担心是,到底是多高昂价格,才会让这个人满意。
“请问为何是个赔钱买卖?”曹丕问。
许攸朝南方轻描淡写地瞥眼,稀疏胡髯抖:“如今袁、曹在官渡已经撕破脸皮,成不死不休之局,胜负难料。袁胜则曹死,留你个败族孑遗毫无意义;曹胜则袁死,你爹阿瞒还要跑来找报仇。这买卖赚则是蝇头小利,赔却是身家性命,谁会去做?”
曹丕心中动,听许攸口气,似乎对袁绍前景不是很看好,这与其他人大相径庭。他试探着问道:“您觉得官渡之战胜负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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