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红昌摸摸他脑袋,用力揉下:“有你这句承诺就放心。”她站起身来,递给曹丕个果子,说你把文书带回去给陛下和司马先生,还有点别事情。曹丕愣,问她去哪里。任红昌嫣然笑:“去找甄宓哥哥谈谈心,大人事,你就不要问。”
曹丕脸色红,赶紧转身离去。任红昌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巷子口以后,仰望东方天空,忽然轻轻叹声
“如果没什事,先走。”任红昌身子却没动,她软软靠着石案,欣赏着河道旁已经翠绿片垂柳,秀容浮现出几丝难以名状寂寥。她轻轻磨动红唇:“真羡慕你们啊……”
曹丕惊讶地看向任红昌。在他印象里,任红昌虽然形象多变,可从来都把自己内心裹得严严实实,从不袒露心声。刚才那声轻叹,可是前所未有之事。
任红昌转过头来,对曹丕道:“你是否觉得水性杨花、不守妇德?”曹丕吓得连连摇头。任红昌自嘲地笑笑,把目光收回去:“不必掩饰,男人根本不懂遮掩自己心思。你纵然不说,心里也定在嘀咕。从前追随吕布,后来做郭祭酒宠妾,又来做皇帝侍婢,岂不是*乱得很?”
时间曹丕不知该怎回答才好。
任红昌拿起片小石子,扬手丢入河道里,泛起几丝涟漪:“羡慕甄宓。应该如她般率性而为,轰轰烈烈地谈段情,才不枉费此生。甄宓说她心羡卓文君,又何尝不是——”她声调陡然提高点,“哪怕像普通女子样,学学女红,读读《女诫》,寻个如意郎君,相夫教子,终老生也好。甄宓避之不及人生,对来说也是奢求。”
“生逢乱世,皆有不得已之事吧。”曹丕笨拙地劝解道。抹苦涩与坚决同时出现在任红昌脸上:“你说不错。有不得已责任,舍弃这多东西,就是为完成这份责任——二公子,你会帮?”
曹丕以前也知道,任红昌不是中原人氏,她来这里是想寻求支持,以求复国。他不知道那个国家在哪里,也不清楚任红昌打算。但接触到她忧郁眼神,曹丕热血涌上,拍胸脯道:“定帮你!”
他对任红昌怀有种特别情感,既不同于对母亲眷恋,也不同于对伏寿迷恋。如果定要用个词来描述话,应该是“大姐姐”。曹丕有姐姐,可他几乎见不到她们。身为弟弟体验,他要从黄河被救起时才觉醒。这路北上,曹丕在任红昌身上感觉到来自姐姐呵护,这让他感到温馨,同时也激起他保护欲。
面对曹丕慷慨激动,任红昌笑笑:“曹家公子承诺是很贵重,不要随意许诺啊。”曹丕道:“怕什,有郭祭酒在呢。”听到这个名字,任红昌面色黯,却没多说什。
曹丕见任红昌似有疑虑,抬起三指对天发誓:“曹丕在此起誓,必助任姐姐复兴国统,子孙亦然。如有违背,天雷共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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