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聊什
？”他谨慎地问道。
“诸子百家、诗经楚辞、三坟五典
曹丕厌恶地吸
口气，周围充斥着腐烂
稻草味道和霉味。他挪动身体，发现手底下地面沾着
大块不知质地污垢。他吓得赶紧把手抬起来，擦擦，想换个地方，可是这个狭窄牢笼根本没有太多选择。他只能把衣袍下摆垫在手里，勉强靠坐在墙壁上，往后抹，抹手绿绿尿藓。
曹丕是在下午被抓进来。他本来只想打听下许攸府邸，结果误入贵人区，被附近卫兵给盯上。好在他自称是游学儒生刘和仆从，负责审问老吏没敢特别为难，把他关到个单监里，还特意派人去邺城驿馆送信。不出意外话，第二天早上刘和过来缴纳笔钱，就能给赎出去。
不过这夜，就比较难熬。曹丕不惮于吃苦，但躺在这龌龊地方，实在有点超出他忍耐。他思前想后，决定不躺，干脆站上宿算。他不想贴着墙壁，就站在监牢正中间，待阵觉得实在无聊，索性右手虚握，开始在这个狭窄监牢里练起剑来。
套剑法走完，曹丕头上隐有热气，呼吸微促。这时个苍老声音传入他耳中：“不要跑来跳去，扰人清净。”曹丕愣，这里是单监，怎会有另外个人说话声？他再听，却又没声音。这监牢里只有床稻草席子，除此以外别无他物，绝不可能藏着别人。曹丕脸色“刷”地变，心想不会是以前死在这里囚犯鬼魂吧？他不由得把身体靠在墙角，瞪大眼睛，开始念诵驱魔咒语——那是他从个术士那里学来。
“不要吵，烦死。”声音再度响起。曹丕这次听清楚，这是来自于隔壁间牢房。他蹲下身子，扯开草席，看到在脏污墙角处有个拳头大小洞口，声音就是从这里传过来。他把头探到洞口，冷不防看到对面个硕大白眼珠子在转，曹丕吓得“啊呀”声，朝后躲去。
“原来是个毛头小子，无趣！”
声音意兴阑珊，眼珠子旋几圈，从洞口离开。曹丕这才知道，隔壁是个活人——不过这人眼睛可是够大，快赶上牛眼。曹丕定下心神，愤愤道：“君子贵慎独，讲究是非礼勿视。你逾墙窥隙，已是无礼之举，反来怨
？”
他这句话里，带《论语》、《大学》、《孟子》中三个典故。隔壁声音“咦”声，颇为惊讶：“小小年纪，谈吐倒也不凡，你是谁家子弟？”
读过这些经籍并熟用其中典故孩子，定是有家境人。曹丕答道：“是弘农刘家书童，这次是陪主人赴邺游学而来，只因举止不慎，被关起来。”声音沉默片刻，复又响起：“弘农刘家啊……家教果然不错，小小书童，说话都这有雅识。也罢！总比那些狱吏强点。长夜漫漫，咱们勉强来聊聊吧。”
曹丕愣，心想这人倒是个自来熟，刚才还嫌聒噪，如今居然主动要求聊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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